接下來的聊天仍和夏爾蒂娜的期望背道而馳。主賓可謂相談甚歡。他們的人生經歷大不相同,找不到什麼雙方都能全情投入的話題。都只是聊些奇聞逸事作為消遣。但惟其如此,談話始終保持在一個淺嘗輒止的尺度,不會走向偏激。即使有人存心挑釁,在這樣的氣氛下也做不出來。
眾貴族的話題主要是上流社會的風流韻事,戰場上的英雄傳說。佛朗茲子爵那位聖騎士叔叔的名字被屢次提起,說得神乎其神。但在蘭斯記憶中,卻從未見到這位大人親臨沙場。
而蘭斯講的多半是從教典上讀來的古代傳說,貴族們不學無術,居然也沒聽出破綻。況且,西方五國自古與芬頓交流很多,文化多有相似之處。蘭斯硬要說那些是西方五國的民間傳說別人也拿他沒辦法。這些話題雖然無聊,可牧師說話的技巧很高,不事後細想很難發覺其內容的空洞無味。
這可令夏爾蒂娜大為光火。她決定親自挑頭攻擊蘭斯。但她剛一開口,蘭斯便微笑著用包容的目光凝視她,表示出對她的尊敬。這下可好,她本來就喜歡他,坐得這樣接近,另一邊又是一直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的佛朗茲子爵,無處可躲。她被他瞧得臉紅心跳,只得低下頭,捏喏著把話題敷衍過去,再也不敢惹事生非。
夏爾蒂娜又連連給這幫貴族使眼色,但一夥貴族裝作不知,顧左右而言他。夏爾蒂娜氣不過,怒氣衝衝的走了。眾貴族和蘭斯都覺得鬆了一口氣,相視一笑。
蘭斯在別墅逗留了整個上午,夏爾蒂娜也不見迴轉。蘭斯和眾貴族共進午餐,加深了彼此間的感情。本就對蘭斯有好感的阿貝爾子爵更是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貴族們想起,芬頓派到西方五國的大使中常常有一些商人子弟。那些大商人往往借外交方面的功勳獲得爵位,打入貴族圈。以己度人,西方五國派來的大使想必也有同樣的人物存在。蘭斯穿著破爛,在眾貴族看來,證明他家世絕非等閒。因為,即使是遊戲也好,只有那些真正有錢的人才敢於弄些便宜貨穿在身上,不怕落人口實。而蘭斯的舉手投足都帶著祥和之氣,這種祥和,也可以理解為對外物的淡然,正是超級有錢的貴族才能具備的品質。
這些貴族一廂情願的把蘭斯看作是外國來的大闊佬,對蘭斯更加心生親近了。貴族青年紛紛向蘭斯示好,與他結交。相比之下,幾個年輕的貴族小姐則靦腆得多,甚至話比平時還要少。這是因為她們想得更多、更遠的緣故。
臨走,貴族們又送給蘭斯不少禮物,有些本來是給尤桂茲男爵的生日禮物,也轉手給了蘭斯。卻之不恭,蘭斯只得勉為其難的接受了貴族們的饋贈。經濟危機也就此得以環節。
蘭斯走出別墅,眼前陽光燦爛,清早時分的陰霾早就一洗而空。他心情暢快,索性在大街上散步,慢慢悠悠的往旅店走。
走不多久,又看到一輛往倫伯底的囚車在面前行過。車子裡空空如也,守衛囚車的憲兵沒精打采,似乎連手裡的長矛也拿不穩了。蘭斯衝他們笑笑,覺得十分開心。
忽然有人輕輕拍了蘭斯的肩膀一下,回過頭來一看,竟然是一個高瘦的男性精靈。淺色的頭髮,長長的耳朵,神情誠懇。他身穿著一套淡褐色的獵人裝,背後背著長弓和箭袋,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
“感謝明察的主!為子民指點迷途。”精靈把手臂橫在胸前,作了個禮讚的姿勢:“尊敬的牧師先生,我是來自銀月城的精靈梅亞德隆……”
蘭斯不等他說完,立刻捂住了精靈的嘴。他膽戰心驚的向囚車望了望,發現車子並未有回頭的意思。蘭斯左右看看,身邊恰好有一家小酒館,拉著精靈就往裡走。那個精靈滿眼的詫異,沒有拒絕蘭斯。
蘭斯拉著精靈在酒館裡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又緊張的朝外看。一個艾哈邁憲兵從門口快步跑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