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接下來的一刻,那些向著隊伍衝來的,看上去強大的亡靈怪物們在騎士們的刀劍之下逐個崩散,他們甚至沒有再驅策他們座下的亞龍獸使用出那些火焰的噴吐,那些黑色的巨劍過處,骸骨和泥土就彷彿黃油與麻布一般的崩散,巨大的怪物能夠給他們造成的麻煩,事實上也只有那些崩落如雨的灰泥——整個戰場上的風雲在這一刻湧動如潮,陽光之下,似乎有寒風挾裹著重重地陰霾,向著這些騎士,以及他們身後所有的軍陣之中席捲而去,在那些曾經得到黑色的霧氣眷顧的人們身上,塗抹出暗淡而光潔的,如同火焰一般的光澤。
於是在戰鬥進行了區區幾個回合之後,黑色的大潮便再次泛起了更大的波濤……倒湧而起,席捲著大多數的怪物,頭也不回的逃往了荒原的深處。
“既然已經無可隱瞞,那麼就乾脆一點兒吧……”
所有的一切場景,映照進那遠在浪潮中心的雙瞳,卻並不能夠引起他那漆黑如墨,平靜如淵的瞳孔中,哪怕一絲興奮的波瀾,他輕輕伸出一隻手,讓覆蓋在頭頂的兜帽順著他的動作滑落,露出漂亮的鉑金色的髮絲和蒼白的面頰,然後捻住那邊緣上已經撕裂出無數細微痕跡的長袍衣襟。讓細碎的光澤從他的指尖慢慢流溢到整個長袍。
這件得自於卡瑟利戰場上的長袍顯然已經經歷了漫長的血戰的洗禮,那些細微或者粗糙的傷痕已經在他的邊緣切割出了無數的流蘇,幸好它的材質看上去似乎並不那麼糟糕,至少是用一條老年,或者之上的獄火古龍的韌皮鞣製而成的,只不過上面附加的法術看上去並不是那麼令人滿意。
所以下一刻,細微的光芒如同絲線般延伸流淌,在長袍上勾勒出細微而完美的金色符文,將它裝飾成為一件近乎完美的藝術品,一個個的法陣在其上浮現,細密的幾乎可以讓任何大陸上知名的鍊金術師瞠目結舌……泛起濛濛的魔法光芒,發出細微的轟鳴。一波波魔法波動在它們中不斷迴盪,反覆增強,到得後來魔法光影的每一下波動都會引發整個空間的震動。當那流動的光澤最終於袍腳的某個部分結合,那原本蒼灰的罩袍已經重新化作了一件……嶄新的灰色長袍。
沒有裝飾,沒有花紋,柔軟的外表帶著一點點古樸的粗粗的纖維,平凡的如同一個老婦人的織品。
但創造者卻似乎非常滿意地輕輕拍了拍這件看上去簡樸的造物,再將自己的面孔隱藏在那兜帽的陰影之中……
然後,那蒼白修長的十指優雅的滑動了幾下,最終在胸前合攏成為一個奇妙的手勢,於是無數淡金色的符文在指尖流謝成帶,纏繞成為無數細微的光環,所有光環的中心,那個金色的符文閃耀之時,整個空間便開始了一輪顫抖,黑色的細碎線條在空氣中勾勒出寬闊的形狀,拉扯出光潔,巨大而閃爍著無數漣漪的平面。
千百里的距離,在這平面的漣漪之中被化為無形……當那連通著兩個世界般的空間的罅隙帶來的些許眩暈慢慢逝去,天空中太陽西傾的光輝,便照亮了那座巨大的,巍峨的,連綿出數十里的城……
康斯坦丁隱藏在兜帽陰影下地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風輕柔。
拋卻了那濃厚的黑雲慘霧,原本封鎖住天空的彤雲,此時已經散佈成了無數各異的雲朵,幾乎將天宇遮蔽大半,然而金色的陽光卻從那寬闊的罅隙之間,灑下層層的光影,如同傳說中天國之門的階梯。
陽光之中,地坪之上,視線的盡頭,匍匐著海頓,這座大陸的第一雄城。
她似乎並沒有產生太多的變更,放眼望去,仍舊是仍舊充滿著壓迫一般威懾力的,那高大的城牆,卻並無想象中掛滿了城牆的無數人身與屍骨,仍舊是可以並行十數輛馬車的,城外寬闊的官道,被微風吹起些許的黃沙,也並非無數枯骨半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