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讓屬意那個女法師的布朗隊長心生不滿,但他滿不在乎。
反正那些殷勤都是白費勁兒,一個正牌兒的法師,就算是又老又醜的巫婆樣,也不會看上一個沒錢沒貌,只有幾手劍法算是不錯的傭兵……現在準備好幾個金幣的好酒,和那個被甩了的濫好人痛快的喝上幾杯之後,再罵上幾句“女人算個屁”他就又是自己那個親密無間的隊長了。
“嘩啦……”
一個有些異常的聲響傳進耳朵,克魯澤警醒了一下,卻聽到了前面小湯姆的一聲歡快的叫聲,他愣了愣,朝那個方向上加快腳步,於是也歡喜的叫出來——很難想象前一刻還圍繞在所有人周圍的叢林竟然會在推開一叢灌木的時候驟然退開了……一小片可愛的,林中的空地出現在疲憊的人們面前。
樹木在這個地方聚整合為房舍一般的空間,新綠色的藤葉從樹冠上垂下來,遮蔽了太陽大部分的光芒,使得這片水域顏色發沉,只是黑暗深處,生長在捲曲的葳類植物的尖端。像是螢火蟲一樣閃爍著的那些發光的植物,在黑暗中點綴出星星點點的熒光的光芒來。帶給這片腐朽黑暗的森林沼澤一絲神秘的氣息。
這裡形成的原因似乎是中間那一潭深碧色的湖水……當然,說是湖水,其實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個淺水塘,不過少見的,那粼粼的波光證明它是一彎活水……實際上這應該是個很少見的沼澤之中的水源地,在這種可怕的地方,也只有活水才不會飽含那種千百年落葉累積形成的,可怕的有毒瘴氣。
好吧,不管怎麼說,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脫離腳上那粘膩冰冷的地方了……克魯澤心中一鬆,然後便發現了更大的驚喜——他注意到在這裡竟然能夠看到所謂文明的一點兒痕跡。
就在那水塘的另外一頭兒,一些長長的、彷彿藤蔓一般的東西勾勒出陳舊的人工製造物的痕跡,只有仔細觀察,才能發現那是一條類似棧橋的東西——由打入沼澤之中的腐朽木樁、佈滿青苔的木板構成。整個兒呈現出一種淡青色。但在黑暗的森林中卻變成灰濛濛的顏色。
“是誰!”
屬於少年人尖細的叫嚷讓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猛地再次繃緊了,傭兵之中傳出嘩啦啦一片抽拔兵器的聲音金屬的撞擊音一瞬間已經讓周圍所有的動物都四散逃離,尋找安全的避難所。
克魯澤將手中的長劍左右的揮舞著,帶出一陣嗤嗤的聲響,這不僅是為了武備,也是一種變相的威脅——他和所有的隊友一樣注意到,小湯姆尖細的叫聲中說的是“是誰”而不是“警戒”——這其中的意思就是來的是人,或者說至少是可以交談的類人生物。
另一個方向上的灌木叢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一個人影從中緩緩的走出來。
這是個充滿著怪異與神秘的影子……在這個汙泥濁水與腐枝爛葉遍佈,空氣溼熱的幾乎可以擠出沸水的地方,他居然把自己包裹在一件覆蓋到腳裸的厚重長袍之中,只是沒有人敢於對對方這個打扮做出任何嘲笑的表現——他不出所料的是一個法師,而且令人驚訝的是,他就那樣施施然的從樹叢中走出,向眾人的方向靠過來,而身邊,或者是周圍什麼地方,竟然沒有哪怕半個可以稱之為護衛的存在。
“獨自旅行?還是和同伴分散了?”
克魯澤審視著那個人影,想要用自己的傭兵經驗判斷出一些什麼蛛絲馬跡……不過很快他便發現這根本行不通,那件灰呼呼顏色的陳舊長袍乾淨的好像是剛剛擦洗過,甚至那有些開裂的袍腳都沒有一絲一毫沾染上汙泥的痕跡。而只有這個特徵外露的法師根本沒有什麼可供判斷的細節。
唔,也不盡然,當這個身影緩緩走近的時候,雷霆之爪的遊擊劍手注意到他長袍上帶著一條兒深藍色的印痕,像是某種植物被碰觸時噴灑的那種汁液,或者是某種沼澤生物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