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纖轉過頭,黛眉輕揚,水眸只是微微詫異了下便恢復了正常,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只是淡淡說了句:“師兄,好久不見!”
“纖兒,是你,真的是你。你……沒有死 ̄你真的沒死!”東方瑾神情之中難掩一抹喜色,卻也帶著微微的疑惑。他明明親眼看見她斷氣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沒死!”白若纖淡淡回道,抽出了東方瑾擒著的手臂,和東方瑾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東方瑾手心忽然落空,望著白若纖那冷然疏遠的模樣,心裡也隨著那空蕩蕩的手心一起落空了,皺了皺眉正色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先回!”自從東方瑾出現,毒仙只是停留了步子,卻不曾轉過頭。這會也只是冷冷三個字,便消失在兩人的 視線裡。
白若纖望著那道藍色的背影,眸光有些的黯然。然而轉過頭再次對上東方瑾之時,卻又恢復了一抹傲然。唇角輕輕揚起,剛好夠譏諷的弧度,“難道還看不出來這一切只是我策劃的一場戲嗎?”
“你策劃的一場戲?”東方瑾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語調中也不由得有絲冷,卻也有絲不確定。
然而白若纖不為所動,依舊輕笑,“從拜師到相愛,最後猝死,不過是我在你面前演的一齣戲而已,障眼法罷了。”
“為什麼?”東方瑾望著眼前熟悉陌生人,心裡泛出了一股難以言語的苦澀,“值得連那一夜也付出嗎?”
“那一夜?”白若纖輕輕挑起眉,不以為然,“那一夜,我不過給你吃了藥而已,事實上,我們什麼都沒做,你所謂的享受,不過是藥物給你的幻覺!至於為什麼,這你現在就不必知道了,日後便會知曉的!”
“為了剛剛那個男人?”東方瑾緊緊握拳,壓抑著心裡氾濫的痛楚。
“是,為了他,由始至終我心中只存在的男人。我可以為他付出一切。”白若纖撲長的睫毛遮蓋住如星辰的眸子,輕輕瞟了一眼東方瑾,“不過,還是要謝謝那段時間你的照顧!先走了!”白若纖說完蓮足前邁,一緊隨著動作在空中揚起一道瀟灑的弧線。
然而,那身影還沒來得及錯開身子,一直帶著灼熱溫度的手掌貼上了她的手臂。白若纖對上東方瑾的深眸,如浩瀚的星空,深邃,捉摸不透,彷彿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他是誰?”東方瑾此刻恢復不了那翩翩瀟灑的模樣,畢竟支撐了自己七八年的信念突然坍塌,心,也缺失了一塊。
“我認定的人!”白若纖淡且堅定地說道。
“你心底,可曾有過我?”東方瑾唇抿了幾許,一字一字地問道,心底揪得緊緊的。
“不曾,我對你,一絲感覺也不曾有,我的心,我的感覺,從來只給一個人!”毫無半絲猶豫,白若纖脫口說道,絲毫不顧言語之中是否會傷到東方瑾。
沉默,在周遭蔓延,喧譁的大街更顯得兩人之間沉悶的寂靜。若非東方瑾手中的力道越發大了,白若纖要以為,一切靜止了。
突然朝東方瑾出掌,勢如疾風馳騁,卻是東方瑾教他的招式。東方瑾沒有躲,任憑那掌擊落在自己的胸口。痛,自然痛,卻不夠傷。這招是他教的他豈會不知道如何化解。可他也知道,白若纖有招式,內力不夠。
順著白若纖的招式,東方瑾放開了對她的鉗制。他該殺了她的,像當初雙手掐上姬無雙脖子一樣。可是他沒有,只是靜靜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這個他一直以為,最深愛的女人,最刻骨銘心的初戀……東方瑾閉上眼,一臉的凝重,靠在牆壁上,平復著心底陣陣翻湧的情緒。
而在高樓之上,一雙清潤的眸子將一切盡收眼底,望著簷下東方瑾那落寞的身影,幾抹複雜的光芒掠過,只一會,便伸出青蔥素手,無聲關上了那扇窗欞,也隔斷外面的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