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越恆眨眼。
乖乖,他問個話還能把人問哭?越恆摸摸臉,他有那麼可怕嗎?
越恆活了兩輩子,加起來雖然不算多,但也從未遇到這種情況,他調動前世今生與女孩打交道——前世沒有,今生只有山溝村的姐姐們,的經驗,合理懷疑,大膽假設。
他看了眼風雨交加的廟外,掃了眼孤身一人渾身上下彷彿包裹在黑氣中的纖細身影。
前幾日還看到她父親帶著她被山匪包圍,如今只剩她孤身一人,女孩父親不知所蹤。
越恆倒吸一口氣,原來如此,她父親被山匪打傷,然後……就剩下她一人,怪不得她如此難過!
他還好意思笑嘻嘻的請有孝在身的人家吃肉!
活該她防備自己!
越恆點點頭,連忙把雞包起來,想了想,又把那些雞啊腿啊腸的——凡是葷食全部放進包袱裡緊緊紮好。他猶豫片刻,又抓起堆在牆角的稻草蓋在上面。
這樣就看不到了吧?越恆心道。
盛九月冷眼看他折騰,見他問了自己一嘴就罷,還緊張兮兮把食物藏起來的樣子,拳頭一緊。
……打不過。
盛九月將頭埋進胳膊裡。
越恆取出從白鹿縣帶來的打火石,目光落在門口堆著的柴火上。這山神廟許是不少人落過腳,門口備著柴火,牆角堆著稻草,供來往不能及時趕到城鎮投宿的人落腳。
「呲——」
火星落進稻草裡,火焰「噗」一聲點燃,越恆抓著半濕不乾的木柴往裡放。柴火靠近門口,今日風大雨大,淋濕不少。
山神廟裡頓時冒出一陣青煙。
風從越恆旁邊的窗戶吹來,直直對著對面吹去。
越恆心道不好。
「咳咳咳!咳咳!」
越恆聽到一陣急促的咳嗽聲,他慌忙站起身子,往前跨了一步。青煙中,粉色人影衝過來,扶著越恆身邊的柱子咳嗽。
「對不起,對不起!」越恆在山溝村修煉多年的無法無天「簌」得被風吹散,露出幾分愧疚,他抬起手想給人家拍拍後背,又顧忌男女有別。
「誰知道這風突然變向,往你那吹啊!」越恆俯下身,想看看她好不好。
灰白色面紗半透不透,只映出淡淡粉色,粉色前還掛著不知哪裡來的好多水珠。
盛九月不知是被嗆得還是氣的頭疼,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蠢貨!」沙啞的嗓音聽不出男女。
咋還罵人呢。
越恆舔唇,下意識摘下水囊塞進他手中,「喝口水,壓壓驚。」
溫熱的感覺一觸即分,盛九月下意識想去摸匕首,卻碰到懷裡水囊,他尋匕首的動作微頓。
算了,不跟蠢貨一般見識。
他摘下水囊封口,微撩起面紗,露出下巴,抬起水囊。
越恆跟著抬臉。
蒼白尖尖的下巴無比清瘦,同樣發白的唇乾的像雨前的草地,卻在遇到雨水後露出一抹紅潤。
越恆舔唇,沉默地看他喝水,然後接過他丟回的水囊。
水囊輕了將近一半。
「那什麼,為了表達我對你的歉意,我誠摯地邀請你跟我一起吃晚飯,怎麼樣?」越恆歪了下腦袋,露出乾淨的笑容。
盛九月不看他,背過身去,冷哼一聲。
帷帽尖尖往後撅了幾分。
不知為何,越恆突然想到老廚孃家養的那隻抓老鼠的大白貓,長毛碧眼,常蹲在廚房屋頂守護小魚乾,肥碩的背影總是帶著天下人類皆愚蠢的高傲。
越恆突然福至心靈,頭上燈泡「叮」亮起。他戳戳盛九月的肩。
「大——」膽!
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