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帶我去?我又有點遲疑了。陶守拙如果派別人帶我去,我得多想想會不會其中有詐,但他自己帶我去,那是對我推心置腹了。如果他在騙我,難道不怕我將他生擒麼?原本我對他還有點疑心,但此時就周諾要謀反之事,我已信了七八成。我道:“陶都督,你的手段也當真厲害,周都督有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陶守拙笑了笑道:“豈敢,用間為行軍至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突然覺得有些失言,伸手指著江面道:“楚將軍,你看這一帶大江環抱著大好河山,以性命守衛不受侵犯,那是我輩軍人的天職。”
江上長著些枯乾的蘆葦,風吹過,葦林簌簌低頭,一輪紅日也漸漸沉向西,陶守拙手裡拿著酒杯,樣子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我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但他這一席話我也很有同感,也不由得沉默了。
他放下酒杯,又笑了笑道:“楚將軍,逝者已矣,我希望楚將軍能不計前嫌,共謀大事。”
如果西府軍因內亂而崩潰,那麼文侯算定的蛇人三路並進之舉,有兩路便已打通,到時帝國真個要大勢去矣。到時,不僅僅是一個符敦城的事,天下所有的名城百姓都將落到蛇人手裡,那副情景我都不敢多想,我也把酒杯放下了,想了想,道:“陶都督,請放心,末將既受文侯大人之命,自當效死力。”
陶守拙一下興奮起來,倒了一杯酒端起來道:“那就好,楚將軍,我再敬你一杯。”
我也和他碰了一杯,卻不由得有些想苦笑。
陶守拙和我說好,晚上他帶我去城東木廠看周諾準備的那些軍旗,只要事情一確認,就馬上準備動手。西府軍大部分都屬周諾統轄,因此我們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手,不發則已,發則務必要一擊必中,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從木廠回來,在一個僻靜的拐角處跳下馬車,我心底有如驚濤駭浪。儘管早就知道周諾可能會謀反,但一旦確認後仍是說不出的震驚。
陶守拙和我扮成工匠進入木廠,裡面有一小隊人都是他安插在內的,我由他領著到了一間銷好的倉庫,看到堆放得整整齊齊的軍旗和號衣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周諾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謀反定已準備妥當了。我心亂如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陶守拙和我扮成工匠進入木廠,裡面有一小隊人都是他安插在內的,我由他領著到了一間鎖好的倉庫,看到堆放得整整齊齊的軍旗和號衣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周諾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謀反定已準備妥當了。我心亂如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回到軍營,我連夜召集曹聞道和錢文義過來商議,他們得知這個訊息也都驚得面無人色。暗地裡商議了一陣。陶守拙建議擇日到時由我以向周諾密報之名,帶領幾個親兵進入都督府,將周諾拿下。這個計劃看來也是相當可行,但是我總有些不安,總覺得還有沒考慮周全之處。要捉周諾並不難,但是將周諾拿下後,我宣佈周諾的謀反之罪,雖然陶守拙相助,但到時周諾手下那幾個指揮使不服,發動譁變來奪回周諾,豈不是要在符敦城裡引起一場大亂?可是思前想後也再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若是周諾搶先宣佈獨立,他必定要讓我表明態度,我不願附和的話說不定馬上就要被他處斬。當初在高鷲城欒鵬發動兵變時,我已經碰到過一次這類事了。
商議了半天,我們也想不出好辦法,決定還是隨機應變。我來符敦城後,周諾並沒有馬上將我們拿下,那說明可能還有餘地,說不定周諾知道文侯已有疑心,就此收手也未可知。
商議完了,天也快要放亮。我和衣打了個盹,卻被一個親兵進來的聲音驚醒了。我有點不快,道:“有什麼事麼?”
這親兵道:“周都督派人過來。”
周諾!我大吃一驚,剛才還在討論如何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