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陳燼,排氣扇在哪啊?」
陳燼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像是小度。
別人是小度小度,現在幾點了。
許厭是陳燼陳燼,水溫多少了。
他無奈地從沙發上起身,又回到浴室門口,隔著一門的距離,對著裡面說,「牆上有開關,你試試。應該是上面一排,我記不清了。」
「好的。」
陳燼邁著步子往回走,沒走兩步,又聽到許厭喊他的名字。
「陳燼陳燼!」
「說——」陳燼沒好氣地應了。
許厭怪不好意思地遲疑了會,才把真正的情況告訴陳燼。
「我來親戚了。你能幫我外賣叫個衛生巾嗎?我要護舒寶的液體衛生巾。」
陳燼開啟手機,沒找到送的,於是三十好幾的陳先生,在這個雨落不停的時分,撐著傘,去小區門口的超市給家裡的女人買衛生用品。
人生第一次。
陳燼站在付款處付款的時候,那小姑娘看著他都紅了臉。
可能是看他太帥了,忍不住問,「先生,你是給女朋友買的嗎?」
不是的話,我有機會嗎?
陳燼微微一笑,回:「不是。」
小姑娘眼睛一亮,又聽見陳燼說:「給祖宗買的。」
-
拎著衛生巾回家見祖宗的陳燼很淡定。
一開門,聽見屋子裡的水聲,就知道許厭還沒洗完澡。
他走到浴室門邊,敲了敲門,聽到裡面的水聲小了些,才說:「我把東西放在門口了,你需要就拿。我先去書房,有事叫我。」
其實去書房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今天突然從出差的地方趕回來,本是想要見見她正在追的那個男人。
一開始,陳燼勸自己,他這屬於兄長心理作祟,怎麼著也要幫許厭把把關,過過眼緣,以男人看男人的眼光來看看許厭的新目標到底如何。
但在高速上加速馳騁了快三個小時以後,陳燼覺得,自己真他媽是個傻逼。
連喜歡一個女人都不敢承認,不是傻逼是什麼?
他就是喜歡許厭。
就是賤。
陳燼在書房點了根煙,站在窗前,看著烏雲遮住太陽,手中的猩紅光亮長長不滅,忽閃忽閃,倒像是白晝之下的一顆星星,安然地垂掛著天幕上,帶著『昭然若揭』的寓意。
陳燼想罵自己,早多年幹嘛去了?別人姑娘追在他屁股後面的時候,他不喜歡。也不能說不喜歡,就是沒動太多別的心思。腦子裡總自以為有考量,結果把人給考量丟了。現在重逢,也沒抓住機會。人就在眼前,結果去追了別的男人。
是他沒本事?
陳燼吸了一口,煙霧吐出來,房間裡充斥著藍莓的味道。他一直注意著房間外的水聲,聽那聲音斷了,陳燼便折了煙,讓那火光消失。站在窗前,又把玻璃開啟,叫風灌進來,換走剛剛的煙味。
還覺得不夠。
擔心她現在已經不喜歡煙味了。所以又去臥室,找了衣物除味劑,朝著自己一頓猛噴。做完這一通操作,陳燼看著手裡的小噴壺,又笑了。
看來不管承不承認他喜歡許厭,他都是個傻逼。
愛情就是會讓人變成傻逼。
許厭出來的時候,換了陳燼的寬大t當應急。
早就想過女人穿起他的衣服來會不一樣,但現在親眼見到,陳燼還是覺得驚艷。
許厭卸了妝其實不算什麼大美女,只是一張小臉白淨,長發鬆散。那張一直都被看作是顯小的臉上多了一些成熟的氣質。眼睛不大,但是勝在水靈和有神,她很愛笑,梨渦每每伴著笑起來的時候就會出現,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