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意識到愛情真正降臨以後,每時每刻都變得如此細膩且不可控制。
他品味著這個瞬間,就像是品味著手中的酒。
調酒師大約有些想要調節氣氛的好意,便出口跟他們搭訕,「兩位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許厭客氣地笑了笑,「沒在一起。」
陳燼卻說:「快了。」
胸有成竹的兩個字,叫許厭淡淡瞥了他一眼。
她不禁問,「你哪來的自信?」
是男人都有這種自信嗎?
陳燼恬不知恥地說:「這叫自知之明。」
許厭翻了個白眼,那調酒師卻被逗笑了。
陳燼其實心想,他沒多少自信。好吧,說得殘忍一點,二十多歲的陳燼對十多歲的許厭有自信。因為她的愛澄澈可見,熱烈不退,長了眼睛的人,都會知道她的心意。陳燼自然是不覺得有朝一日,許厭會如浪潮一般退去無聲。但三十多歲的陳燼對二十多歲的許厭,當真是沒有多少自信。
她像是刀槍不入的玫瑰,刺愣生生地支出來,柔軟藏在很深的泥地裡,他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他們明明已經以負距離接觸過,但許厭分得太乾脆,看得太清。而這種性格並非一朝就可以改變的。
這五年,許厭一定有很多不為他所知道的情史。
這些情史,這些經歷,才造就了這個女人的現在。
陳燼不覺得吃醋,更對純潔二字沒有想法。他只是可惜,可惜當年自己沒有好好珍惜許厭。如果那個時候他愛上了她,是不是現在的許厭,不會變成渾身帶刺的模樣。
陳燼不敢多想,舉杯又喝了一口。
他唯一的一點信心,就是對他的愛,他的執著,有那麼一丟丟的信心。
「你追的那個人呢?」陳燼努力掩蓋著自己的酸意,假裝隨口一提。
許厭半天沒反應過來,「誰?」
「那個打遊戲的。」陳燼說。
許厭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沒精打采地說,「掰了啊,你不是知道嗎?」
陳燼正想著該怎麼安慰她,但是又難以掩蓋自己心中那點小喜悅,糾結中,就聽見許厭說,「沒追到他當演員,投資也沒了,媽的,不爽。」
嗯?
陳燼皺了皺眉,自信品味著許厭的話。
「你追他是為了讓他當演員?」
他沒太明白。
許厭大方地說,「是啊,有個投資方一定要找他當演員,不然不給投資。我這才去找他。磨蹭了好幾天,什麼也沒撈到。」她自嘲地笑了笑,「人家嫌我們不真誠。」許厭感慨地說,「他還喜歡你們的遊戲呢。」
陳燼高興極了,但是許厭再說一些讓她自己覺得失落的事情。他只好拼命剋制自己的嘴角,不讓自己笑得太過明顯。頻頻舉杯喝酒,想要遮蓋自己嘴角的弧度。
只不過他的高興沒維持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了。
陳燼和正在跟朋友一起走進來的鄭瑞對上了眼。
許厭疑惑陳燼怎麼呆若木雞了,於是也抬頭,這也看見了鄭瑞。
瞅見許厭的那個時刻,鄭瑞簡直猶如一朵春天的花,羞羞地綻放了。臉上的笑意擋都擋不住,隔著老遠喊了一聲姐姐,像狗一樣跑過來。
熱情,實在是太熱情。
許厭坐在位置上,忍不住往吧檯上靠了靠。
「好巧啊。」鄭瑞眼睛亮亮的,感慨道。
許厭被他這種純粹直接的高興給感染到,也帶了一點溫柔的笑意,點了點頭,「你們來玩?」
鄭瑞嗯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今天我過生,朋友要給我慶祝。」
「是嗎?」許厭有些驚訝,「生日快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