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落下來之後,我才確認我也是屬於那種「嚴於律人,寬於待己」的型別。果戈理這句話讓我產生違和的熟悉感,因為我立刻想到,我說這句話。我在對別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但現在從別人口裡聽到這句熟悉的話,我只會覺得這個人其實是個怪人吧,最好保持一定的距離。
「在那之前,我也許可以理清楚我們對於朋友的規則。我認為對於自己送上門來的朋友,應該更有自覺和自律去維持朋友道義。」
果戈理在聽到這句話後表情並沒有發生編輯,只說道:「願聞其詳。」
「知道那個用石頭打敗巨人歌利亞的大衛嗎?」
果戈理思考得很快:「聖經故事裡面的那個?」
「那你應該知道他的朋友約拿單吧?」
「我沒有信仰,只是聽到過這樣的故事。你可以介紹一下。」
「在《撒母耳記》裡,約拿單敬慕大衛,為他出生入死,成為了大衛最重要的朋友。」我想了一下,繼續解釋道,「於是,聖經又說,「約拿單的心與大衛的心,深相契合。」」
「誒——」果戈理在聽完我的話之後,發出了我不太理解的聲音。
這是感慨,還是在真的疑惑?
「所以你是希望我做到這點嗎?把我的所有跟你換一個「朋友」的身份。」
「這是基本要求。」
果戈理不置可否地側頭微笑著:「你喜歡那樣的友情?」
他看進我的眼裡,繼續說道:「那這樣的話——你對聖經故事這麼瞭解。你也應該知道吧?耶穌曾經給過「朋友」的定義,他給十二門徒說,你們不是我的僕人,是我的朋友,因為我從神那裡知道的事都告訴你們了。你能做到對朋友也不掩藏秘密嗎?」
「一直以來,綾小路君,真的有做到這一點嗎?」
自然沒有。
我不喜歡對著其他人剖白自己的內心。
果戈理的話直擊人心,他很滿意地對著我的無言翹起嘴角,就像一場牌局裡面拿著好牌,即將看到自己勝利時忍不住自得的表情。
「你還想不想當我朋友了?」
「……想。」
「那話就不要那麼多。」
果戈理徹底無言了。後來我有聽到他叫我自私的小鬼,但我假裝沒聽到。
不過這種攻勢和壓迫並不會讓他帶我回晚香堂,我也不想他和江戶川亂步碰面。不過中午出門的時候,我和乙骨說過了,若是我沒辦法返回晚香堂,江戶川就讓他代為照顧。
乙骨問我,那我什麼時候會回去?他得照顧多久?
我這方面也想過了,所以給的答案是至多一個星期。
乙骨當時連連點頭,說,那他會等一個星期。如果等不來,他就想辦法去找我。
其實我覺得大可不必,但乙骨看起來就不像是會聽進這種拒絕的話。
他想得到辦法嗎?另外,他總不上學,讓五條老師兜著嗎?
……
偶爾我發現我自己會在無聊的點在執著較真很久。
我不在意學校學習,也不想管基本的秩序問題和社會常識,但偶爾也會想,是否自己也在帶給人不必要的麻煩。
我和果戈理沉默了相當長的時間,他繼續說道:「你有摯友嗎?」
「沒有。」
這個人對朋友話題相當樂此不疲。
「那你應該相當自由吧?不被任何感情所束縛。」果戈理笑了起來,「我有一個摯友哦,為了做到這一點,我想殺了他。」
「所以你想當我的朋友,最終目的是為了殺了我?」
果戈理的眼神閃了一下,說道:「你給了我一個很好的主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