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文一路吹的很賣力氣,他竭盡自己的所能,把嗩吶吹的又響又好。
劉婆子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他,他卻不能以弟子禮送她一程,所以只能把所有的心意化在了嗩吶聲裡。
徐婉晴沒想到李弘文居然會嗩吶,還會成為這個白事上的嗩吶匠,不過她看出李弘文心情不好,所以並沒有在李弘文吹嗩吶和劉婆子的事上過去找李弘文。
一直到劉婆子下完葬,所有事結束,一直守在一旁的她才過來挽著李弘文的胳膊。
沒有問他為什麼會吹嗩吶,也沒有問他為什麼會來劉婆子的事上吹嗩吶,更沒有問他為什麼這麼傷心。
就這麼挽著李弘文的胳膊,靜靜的陪著李弘文一直走到了村口。
“謝謝!!謝謝你能陪我走這麼長時間,也謝謝你不問我為什麼。”
走到村口,李弘文心情平復下來,停下腳步對著李婉晴道。
“這有什麼可謝的,我們是朋友嘛!”
徐婉晴莞然一笑。
在這一刻,李弘文覺得徐婉晴與他媳婦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劉奶奶算是我的一個長輩,不過因為一些原因,我們的關係不能說,所以我只能以嗩吶匠的身份送她一程。”
徐婉晴善解人意,李弘文也不想完全瞞著她,就找了一個對方能接受的說法。
“我明白!”
徐婉晴點點頭,李弘文的樣子確實看上去與劉婆子有一些渾厚的關係,不過她有些好奇為什麼之前李弘文見到對方並沒有認出來。
但這話她並沒有問。
她覺得有些事不需要問的那麼透,對方願意講的時候就會講,不願意講,問也沒有什麼用。
沒有讓徐婉晴繼續送,李弘文又跟她聊了幾句後,就騎車離開了。
沒有回村,他此時並不想回去,騎著車就這麼漫無目的的騎著,不知不覺的就到了縣城。
把車停下,看著縣城西關的這個石質牌樓,李弘文猜想當年劉婆子風光的時候,是怎樣從這裡過的。
或許是有人趕著牛車,她坐在上面,被人奉承著進的城吧,也或許是有人牽著馬,她坐在馬上進的城。
可這牌樓還在,當年風光入城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長嘆一聲,搖搖頭,李弘文騎車到了黑市把自己獵到的三隻狍子賣給高遠,而高遠這邊呢,也收到了幾件衣服,李弘文看了看大小基本沒什麼問題,就都收下了。
到供銷社買了一瓶酒,還有幾樣點心,到國營飯店買了兩個菜,李弘文騎著車回了村。
至了晚上,李弘文在夜深的時候,騎著車再次來到了臨河村。
只是這次不再是去河邊的小屋,而是奔了北邊的墳地。
白天他來過,並在這裡吹過一曲,再加這就這一個新墳,很容易他就找到了劉婆子的墳。
把買的飯和點心還有酒都擺出來,李弘文從空間裡拿出一堆元寶。
“劉奶奶,這些元寶呢是我自己折的,在下面應該是好東西,有很多人下去後還會用好東西跟我換這個,你之前給我留了那麼多東西,我也沒有什麼給你的,就多給你燒一些元寶吧,希望你能用的上。”
這個東西李弘文空間裡有不少,所以他在劉婆子墳前燒了很多。
酒他跟劉婆子兩人一起喝的,他喝一杯,敬劉婆子一杯。
其實他對劉婆子談不上什麼感情,只是覺得欽佩這樣的人。
因為怕她這一支到她這裡斷掉,寧願受著她這一生都沒有遭受過的苦與罪,只為找到一個可以放心託付的人。
而在找到可以託付的人後,立馬毫不留戀,一刻也不願意多待的離開了這個她早就不願意待下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