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練劍法，眼力最重要，戰機於刀光劍影之間不過轉瞬即逝。&rdo;仙引道，&ldo;原本武林第一的劍客要屬原江月城少主江少楓，據說一劍出鞘可刺蟬翼，落葉飛花亦不沾身。你自覺比起他來還差多少？&rdo;

&ldo;……&rdo;姚黃耷拉著雙肩，無奈道，&ldo;您這不是在笑話我麼，我哪能跟那位江少主相提並論，人家可是與您老人家齊名的六城公子之一呢。&rdo;

仙引看了他一眼，直接道：&ldo;去點兩炷香吧。&rdo;

蘇步月就看見姚黃的肩膀更垮了。

但他還是沒有二話地領了命：&ldo;是。&rdo;

蘇步月就不免有些好奇：&ldo;點香是什麼？&rdo;

&ldo;就是盯著香看，&rdo;仙引平聲道，&ldo;鍛鍊他的眼力。&rdo;

於是，等到蘇步月回到綠萼庭時，就看見姚黃正蹲著馬步盯著一丈之外的香爐，兩眼發直。

她停了一下，正準備逕自走過，誰知他卻出聲叫住了她。

&ldo;折騰了我兩回，還沒消氣呢？&rdo;姚黃視線未偏，語帶笑意。

蘇步月看他主動示好，也就大大方方地受了，走過去一屁股在石凳上坐了下來，翹著腿道：&ldo;誰讓你罵我是物件兒，我糊你一臉泥巴都是輕的，再有下回就糊你米田共了。&rdo;

姚黃無奈失笑，說她：&ldo;真沒想到你竟這般堅強，昨天我話都說到那份上了，你今天還敢往城主跟前湊。&rdo;

&ldo;我湊我的，關你什麼事？&rdo;蘇步月沒好氣地嗆了他一聲，&ldo;你以為我是個布偶娃娃沒有自己的心思見識，旁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和城主一起經歷的事你們又不曾與他經歷過，怎知他就一定只把我當物件兒？我可不覺得。就沖這點，我也要試試才甘心。&rdo;

誰知姚黃卻乾脆道：&ldo;行，那你試吧。&rdo;

這下輪到蘇步月有點兒愣了：&ldo;你怎麼和昨天說的不一樣？發燒了？點香點暈了？&rdo;

&ldo;你別不識好歹。&rdo;姚黃笑罵了一句，又長嘆了口氣，&ldo;反正你都決定了，我還能說什麼？左右城主要不要接受你得他自己做主，又不是我能改變的，他若喜歡你，別說你只是他徒弟，就算是師父，那也攔不住。&rdo;

蘇步月默然須臾，忽道：&ldo;我已打算去找於首座，請他在招徒選試那天不要提名我。&rdo;

姚黃微怔：&ldo;你不打算拜師了？這麼好的機會，你說不要就不要了？你不知道做七星城主唯一的徒弟意味著什麼嗎？&rdo;

&ldo;我知道。&rdo;蘇步月沉吟道，&ldo;我也知道他不是個會介懷世俗風評之人，但我不想讓他遭受非議，我喜歡他是我的事，不應該讓他來背負不好的結果。&rdo;

姚黃轉過目光，靜靜看了她良久。

&ldo;小月，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rdo;他說。

蘇步月從未見過他這樣認真的表情，更從未聽他用這種語氣說什麼&ldo;求&rdo;字，不禁微訝，方道：&ldo;你別說的這麼嚴重，什麼事先說來聽聽就是。&rdo;

&ldo;若你真的和城主有心意相通的那一天，&rdo;他說，&ldo;往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輕言放棄。&rdo;

話音落下，一陣春風倏然拂來，蘇步月將將出口的一聲&ldo;好&rdo;便散在了風中。

牆邊花葉輕搖，半開半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