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就聽見蘇步月悶哼了一聲，隨即臉色驟然變得蒼白。

人立刻就軟倒在了他懷裡。

沒有來得及趕過來的蘇呈逸見狀，眸光一震，隨即倏然沉冷下去，轉身就要劈人。

&ldo;不要動她！&rdo;蘇步月卻在蘇正德懷中強忍著密密麻麻直入骨髓的疼痛，提起全部的力氣掙扎著喊了一聲。

蘇呈逸手上一滯，看著就在眼前因為體力不支而倒在地上的葉萱如，眼神冷得像剛結的冰。

&ldo;爹，&rdo;蘇步月望著蘇正德，聲音裡透著請求，&ldo;她是仙引的心上人，我求你，別動她。否則，我也立死在此。&rdo;

聲音雖輕，但這句話葉萱如聽得清清楚楚，她倏然一怔。

蘇正德單手扶在她背上，根本感覺不到那銀針傷在了她哪裡，心中明白那些細如牛毛的短針應該是已經都沒入了她的骨肉之中，知曉她此刻正忍受著多大的疼痛在向自己求情。

可是，這樣送上門的機會……

略一沉默，他說：&ldo;我只是先扣下來，不會傷她。&rdo;

蘇步月緊緊攥住了他的袖子，想說什麼，卻難以成言。

蘇正德正要再安撫她兩句，眼前卻走來一個人影在自己跟前蹲了下來‐‐是蘇呈逸。

&ldo;爹，&rdo;他目光沉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ldo;先帶月兒回去療傷吧。&rdo;說完這句話，他就一動不動，就這麼定定地盯著蘇正德。

彷彿一場無聲的對峙。

半晌，蘇正德低下頭看了看幾乎已經堅持不住的蘇步月，默了默，說道：&ldo;走。&rdo;

話音落下，其他人紛紛回身撤退到了各自的車上。

蘇呈逸沒再說話，俯身將終於安心暈過去的蘇步月抱了起來，逕自朝旁邊的馬車走去。

葉萱如回到七星堡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有些力竭虛脫了，無論侍女如何關心，她都始終一言不發，只靜靜坐在院子裡，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於睦匆匆而來。

&ldo;你知道麼？小月留書出走了。&rdo;他說話時有些急，像是有些難以置信，又更多地是在擔憂。

葉萱如覺得很累，面無表情地回了句：&ldo;這不是你們本就希望的麼。&rdo;

&ldo;可是……&rdo;於睦嘆了口氣，一屁股在她對面坐下來，苦惱地撫上了額頭，&ldo;仙引不太對勁。&rdo;

第65章 選一

蘇步月不辭而別的訊息是姚黃急巴巴來通知於睦的，據說是仙引前腳剛回到翠微閣，還沒顧得上去更衣，便逕自先去了綠萼庭打算看看蘇步月的情況如何了。

誰知進門沒找到人，卻看見了她留在桌上的信。

&ldo;姚黃說仙引看完了信，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直到確認了小月確實是隻帶了盤纏然後自己從容地離開了七星堡，他就不再說話了。&rdo;於睦嘆了口氣，&ldo;我先前趕去的時候，就看見他一言不發地捏著信坐在小月的房裡，那樣子……很像當年他初到七星城時。&rdo;

葉萱如頓了頓，問道：&ldo;那信上怎麼寫的？&rdo;

&ldo;我沒看著，&rdo;於睦道，&ldo;仙引把信毀了。&rdo;

以仙引的功力，要讓一張薄薄的信紙在掌中轉眼化作齏粉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但那是蘇步月留給他的信，他們都以為不管心痛也好，遺憾也好，他都不會捨得抹去她臨走前最後留下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