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蕭員外膝下僅此一女,疼愛到骨子裡,要選佳婿也一定要擇那門戶相當、功名在身、年歲相仿的俊俏郎君來配愛女。
可是世事卻難有這般齊備。及至容貌門戶都相當了身上又無功名;那有功名且出身豪門的年歲容貌卻又不能夠般配了。
但是蕭家始終秉承一個原則,寧缺毋濫,不能讓花朵般的愛女像根兒蘿蔔一樣,得個坑兒就蹲進去。
因此蕭燕燕小姐始終待字閨中。
深閨冷清,冷清深閨。情竇早開的少女眼見幼時女伴一個個為人婦,越發自覺形單影隻。
若不是有了那個深閨夢裡人……。
那夜她又輾轉難眠。於是點了燈,倚床拿了繃子,用五彩花線在一方錦帕上繡鴛鴦戲水,做女紅可是大家閨秀必修的一門功課,而且十個大家閨秀中有九個是個中高手(除了滾滾不是!滾滾瞪起了眼睛:香香你很怕讀者親親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勁兒地提醒?)。
繡鴛鴦、繡鴛鴦。何時才能尋到如意郎與他成雙?
神思恍惚間,針尖扎破了纖細白嫩的手指,指尖在燈火下泛出顆亮亮的瑪瑙紅。
她將手中針線放至一旁,剛想將受傷手指探進口中,卻被一隻溫暖大手輕輕握住了纖腕。
深夜如何有男子來到閨房?她心頭一驚,難道是採花淫賊?
蕭燕燕抬頭細看又是一驚。
為什麼?
只是因為看到的是一片驚豔絕色。
這是人嗎?怎麼會這樣的美麗?
從來就是夢中也未曾夢到過這般俊美無儔又魅惑清冷到骨子裡的人。
男子一身銀色外衣體形挺拔。他微微向上斜飛的漆黑鳳眼滿含笑意地望著她寶光流動,那溫暖的笑意已經足夠將冰山融化。
那淡淡的一笑,傾國傾城,差點將小姐的靈魂融化,他將她纖巧的手指放進唇間吮掉那顆瑪瑙紅,然後在她耳邊溫柔地說道:“好了。”
聲音動聽得若低徊綸音。
“不知公子是哪家子弟?姓甚名誰?為何深夜來妾房中?”她頰邊浮起嫣紅,左胸突突地跳著如揣了只小兔。
女兒間流行的才子佳人型小說她看過不少。才子暗慕佳人、夜來訪香蹤的情節更是爛熟於心。
或許這是一個一直愛慕自己、深夜追蹤自己到香閨的瀟灑浪子,只是,他未免膽子太大了些,如果被府中家丁拿住,恐怕會被活活打死。
“我叫莫言。從異鄉而來,無父無母孤身一人。”俊美男子的手指輕輕撫過她頰邊的髮絲,“思慕小姐已久,今日實在無法耐住相思之苦,特來相會,請小姐恕罪。”
燕燕眼前一花,已見自己被這個美男子溫柔地擁到懷中,衣裳半褪被男子壓倒在床。
“有緣千里來相會,何必問我是誰?”
夜涼如水,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冷得起了層玉色顆粒,卻在他溫暖大手的重撫下又一一消散。
沉溺在那溫暖刺激、卻令人不自覺戰慄中。她不欲抵抗。
玉體橫陳,紅羅帳中,春色撩人。
並且從此夜夜沉淪。
無論誰家公子再提親,拒絕再拒絕,不見再不見。心裡有的,只是情郎莫言。
別人家小姐皆是清晨梳妝,只有蕭家小姐卻是夜來畫眉。
雖然每天只能在夜裡相見,但是燕燕也是心滿意足,只盼望今生都能這樣。
近來幾天不知什麼原因,原本嬌嫩的容顏漸漸乾癟枯槁。一頭如黑瀑般的厚重長髮也開始脫落髮黃。
女兒家在情郎面前輸不得半分嬌豔,就是靠著胭脂鉛粉桂花油也要扮出個活色生香。
鏡中女子的黃瘦面色、黛青眼圈皆被鉛粉遮過。顏色極淡的菱唇也仔仔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