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早朝,宋卿源近乎沒怎麼說話。
殿中都覺察天子不想開口,沒人想去撞槍口上,都簡短完成了必須的奏報,要麼等著稍後去明和殿單獨面聖,要麼去政事堂見相爺。
……
下了早朝,宋卿源一連在明和殿中見了四五人。
分明和早前相同。
但分明又不同。
手中摺子沒什麼不對,但宋卿源煩躁扔了摺子。
子松溫聲入內,「陛下。」
宋卿源沉聲道,「去看許驕在做什麼!」
子松詫異,很快反應過來,陛下又在同相爺慪氣……
雖然早前陛下也時常生相爺的氣,但早前陛下置氣,都是尋了相爺入宮訓一頓,眼下,是偷偷讓他去政事堂看相爺。
子松是天子近前的人,鹿鳴巷也伺候過,心知肚明。
天子關心相爺,但是絕對不會自己說。
……
稍晚的時候,子松回來,「陛下,相爺在政事堂忙恩科的事。」
宋卿源看他。
子松繼續道,「還有幾日就是恩科了,政事堂和翰林院都忙得團團轉,好些大人都顧不過來,走路都撞人,也事事圍著相爺。」
宋卿源看問道,「在發脾氣嗎?「
子松微怔,忽然反應過來,應道,「相爺沒發脾氣,看著挺精神的。「
宋卿源:「……」
見天子不吱聲了,子松退了出去。
許驕是挺精神的。
今日政事堂像要炸了一般,她必須精神。
喝了好大一杯濃茶,還不精神的時候,生咬了一口辣椒,六子看著都覺得辣。
許驕果真人精神了好多,然後一口氣喝了好多茶。
早上沒去早朝,但在政事堂做了很多事,一整個上午,來找她的人七七八八見得差不多了。
忙起來好。
忙起來就什麼都不想了,沒時間,也沒精力。譬如因為之前西南駐軍的收編,已經將西南胡亞一族納入了南順的版圖當中,要深入融合,就要將交通上的壁壘打破。
工部這段已經籌備了兩月工事方案。
山路太多,道路很難,就是早前胡亞一族內部奔走也難,但若是道路不打通,日後也很難穩定。
沈凌目前暫代工部之首,除卻手中恩科的事,工部的事沈凌也都在看著。
一上午,許驕除卻見人,大部分時間都花在恩科進度排查和西南工事的商討上。
天子要的是西南通暢。
要怎麼通暢,是政事堂和工部,戶部的事。
工部已經投人做了好幾個月,初步的方案有了幾版,並著最新地形圖,同許驕,工部還有戶部的人一道商討。
方案很多,有難有易,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全都不同,必須工部和戶部坐在一處溝通,最後許驕拍板。
許驕看了許久,也聽了許久。
國中大的工事專案不少,但西南的特殊。胡亞一族才歸附南順,這條線路要尤其慎重。既要快,又不能輕易動。
「相爺。」沈凌看她。
許驕環臂,「我今日腦子不太清楚,等我想兩日。」
眾人拱手。
她確實有些犯困,不易做決定,工部有工部的道理,戶部有戶部的理由,西南駐軍的出發點則是□□,都沒有錯,但一定有取捨。
許驕需要清醒一些的時候做決定。
晌午許驕沒吃飯,政事堂打了小盹兒,下午過後才精神了些,而後去了翰林院。
翰林院每日都是人來人往。
朝中的所有文書幾乎都在翰林院。
許驕每日有大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