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驕輕咳兩聲,打斷,「那個,說兩條代表的就可以了……」
沈凌笑開,而後才道,「其實在朝中時日稍長些,都不會提其中任意一條,我想陛下惱顧相,還有一條是這個緣故。」
沈凌低頭繼續,「旁人或多或少都有派系,也會為自己的官路考量,揣摩聖意,只有相爺不會,相爺做得每一件事都是站在陛下立場,所以,朝中最不會濫用職權,行事瞻前顧後,多番思量的人是許相;最不會結黨營私,反倒是提攜和護著朝中新人的一個,是許相;不會收受賄賂,但很清楚這些賄賂從何而來的人是許相;推進春闈和恩科改革,選賢任能,又怕人才遺漏,堅持要補錄二十個名額的也是許相……」
許驕淡聲道,「唔,這馬屁中聽。」
沈凌再次笑開,「但行事囂張跋扈,一手遮天這一條……」
許驕看他,「說吧。」
沈凌道,「此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委婉。」許驕讚許。
兩人都各自低頭笑了笑,無論許驕也好,沈凌也好,都覺得對方都不是讓人相處很累的人。
臨末,沈凌道,「陛下前兩日找過下官了。」
許驕指尖微滯。
在沈凌眼中,朝中官吏尤其是翰林院的事,天子都是同許驕商議過的。
許驕其實並不知曉,卻也沒留任何驚訝痕跡,只平靜問道,「那你怎麼想?」
沈凌道,「等恩科錄用結束後,接任翰林院編纂,兼工部侍郎。」
雖然早前就知曉宋卿源想將沈凌留在翰林院編纂的位置上,但恩科之後接任之事,宋卿源並未同她說起過。
許驕想起方才所想,宋卿源已經開始斟酌她的心思,想以她能接受的方式,逐一將她手中的事放給旁人……
許驕嘴角牽出一抹淡淡笑意,輕聲道,「那是好事啊,翰林院管朝中所有文書,工部侍郎也是要職,沈凌,陛下既然看重你,委以重任,你不要讓陛下失望。」
沈凌朝她拱手,「是。」
許驕淡淡垂眸。
……
「相爺?」老闆娘已經好幾日沒見過相爺。
許驕笑道,「今日要陽春麵。」
老闆娘詫異,相爺不是從來不吃陽春麵的嗎?
許驕彷彿看穿她的心思,「換換口味。「
老闆娘趕緊去做。
很快,老闆娘將一碗陽春麵端了上來,許驕燙了筷子,先夾了一口,嘗了稍許,頓了頓,沒有說旁的。
老闆娘上前道,「相爺,若是吃不習慣,可以加麻加辣加酸,做成酸辣麵也行……「
許驕看了看她,婉拒,「不用了,陽春麵就是陽春麵,做成酸辣麵就不是陽春麵了……」
老闆娘微訝。
許驕低頭把面吃完,「六子,付錢。」
「哦。」六子上前付帳。
老闆娘忙道,「相爺慢走。」
許驕起身踱步,忽然想起齊長平不在京中了,魏帆不在京中了,娘不在京中了,傅喬也不在京中了,她好像有什麼堵在心裡,也不知道去找誰了。
其實她在京中,除卻忙忙碌碌朝中之事,終日圍著轉的也就宋卿源一個。
旁的人,都不在了……
許驕低頭沒怎麼看路,險些同迎面而來的人撞上,對面歉意,「對不住,方才沒留……」
話未說完,忽然看見對面是許驕,郭睿咬牙切齒,「怎麼,是相爺,走路就可以不長眼睛嗎?」
許驕一聽這個聲音,都不用抬眼打量對面,就知曉是郭睿,許驕還是抬眼,淡聲道,「嗯。「
郭睿無語:「……」
許驕又道,「沒聽過嗎?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