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北城門破了!」
——我不能走,我一走,宋雲瀾很快就會發現陛下不在,你們走不了那麼快,我要留下來拖延時間……換了誰都拖不住宋雲瀾……密道在何處,什麼人都不要告訴,我和子松都不要,如果事發,逼問不出來……
「陛下,宮門破了!」
——大監,替我好好照顧陛下……
正殿前,宋卿源雙目通紅,卻異常冷靜,邁著步子,一步步步入正殿中。
周圍叛軍和追隨者,一個一個被殺,倒在血泊中。
到處都是哀嚎聲和兵器刺入血肉的聲音。
宋卿源目光看向殿中的宋雲瀾,一步一步向他走過去。
宋昭被押在一側,陶和建驚惶得看著宋卿源又看向宋雲瀾,喉間輕咽,從未想到,天子從離京到回京,只用了三四日。
宋雲瀾輕哂。
他一直以為唾手可及的天子之位,不過頃刻間覆滅。
他一直以為謀劃了很久,即便宋卿源能逃脫,也會雙方僵持,卻沒想到眼下,宋卿源就到了他跟前,以君臨天下的姿態。
「宋昭,過來。」宋卿源沉聲。
宋卿源周圍除了惠寧和陶和建,就只剩了六七個侍衛守在跟前。
旁的侍衛都在正殿兩側被屠殺。
宋卿源開口,宋昭看了看宋雲瀾,而後上前,但宋雲瀾果真沒有攔他。
眼下,攔不攔都沒有任何意義。
宋昭到宋卿源身邊,大監伸手,拿開宋卿源口中塞住的布條,也替宋昭鬆綁。
宋昭雙目通紅,「四哥!」
「她在哪裡?」宋卿源看向宋雲瀾,眉頭緊皺,眼波里都是暗沉無光。
宋昭僵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雲瀾卻道,「成王敗寇,宋卿源,你贏了。」
宋卿源還是上前,「她在哪裡?」
宋雲瀾諷刺笑了笑,「你連皇位都不關心,就關心許驕?」
「她在哪裡?」宋卿源臨到跟前,還是同一句。
宋雲瀾身邊的最後幾個侍衛也被斬殺,只剩了惠寧和陶和建兩人……
「你問宋昭啊,他親眼看到的。」宋雲瀾最後的快意在此。
宋昭泣不成聲,但是開不了口。
身側就是惠寧,宋卿源從一側的侍衛腰間拔刀,一刀捅進惠寧腹間,惠寧睜大雙眼,劇痛中,沒有說出一句話,就睜眼倒地……
陶和建嚇得腿軟。
宋卿源越過他,徑直到了宋雲瀾跟前。
陶和建方才舒了口氣,一口氣還未緩下來,宋昭上前一拳將他揍倒,陶和建吐出一口鮮血,不斷坐著往後退,眼中都是驚恐。
宋昭再度上前,又是一拳。
這一拳直接揍到陶和建爬不起來。
宋昭卻還沒放過他。
腦海中都是許驕最後的場景,宋昭一拳一拳得揍上,眼中都是眼淚,也手中都是鮮血,衣襟也沾滿鮮血,但一拳都沒有停。
宋雲瀾冷眼看了看,根本不關心陶和建。
宋卿源攥緊他身前衣襟,將他拎到眼前。
宋雲瀾哪裡是他的對手。
「許驕呢?」他的聲音已經近乎痛楚到麻木。
宋雲瀾輕聲很輕,就他一人聽到,「我把她燒死了……活活燒死的……」
宋卿源額頭青筋暴起,牙關咬緊,雙目紅透,方才捅進惠寧身體裡的那把刀徑直插到他腹間。
宋雲瀾吃痛。
但是因為被宋卿源攥住,動彈不了,也鮮血直流。
宋卿源眸間猩紅,彷彿若淬了鮮血一般,佩刀取出,又再次捅了進去……
宋雲瀾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