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預計這封書信送遞她手中時,應當差不多是臘月中旬了。他們二人再有書信也該是正月至二月之間的事情了。他問候了一聲她新年好,元宵好,又說了他想她,盼重逢……
許驕微微怔住。
分明他的信已經看完了,但許驕還是反覆又讀了幾次,直至確認宋卿源的意思她理解清楚了—— 宋卿源已經在濱江八城回京的路上,而且因為書信往來有延遲,他已經提前問候了她新年好,元宵快樂。
所以,宋卿源的確已經回南順了,她早前確實想多了,以為宋卿源會偷偷跑來蒼月京中。
許驕心中唏噓,也不知當說是虛驚一場,還是空歡喜一場。
宋卿源素來沉穩,前一次會一直不要命得追著她到朝郡,是因為他一直以為她身死,忽然發現了她的蹤跡,他整個人都是不清醒不理智的;但清醒理智的宋卿源,很少會做戀愛腦做的事情,尤其是,像這樣涉險跑到臨近國家的都城……
一年未見宋卿源,她是真的魔怔了。
才以為年關會見到他……
許驕儘量拿掉腦海中不切合實際的念頭,雖然臨近年關,但同早前一樣,讓自己忙起來,讓時間被填滿,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翌日,許驕去了東宮,讓趙暖教她剪福字。
她慣來手工不好。
但不知道趙暖其實也是。
教剪紙的宮娥教了她兩人大半日,但她二人一個比一個「心靈手巧」,「巧」到讓宮娥懷疑人生的地步。
最終,在宮娥將自己頭髮扯完之前,兩個人總算都剪出了勉強滿意的新春「福」字來。
趙暖很高興,許驕也很高興。
兩人還在一處涮了頓銅鍋。
這一年來,許驕和趙暖之間的走動不少,因為漸漸熟絡,也慢慢聊起了許多東西。
趙暖會同她說起早前家中的事,也說起她早前千方百計討好柏靳,是因為柏靳的一句話,長風就會留下父兄性命,所以她使了渾身解數想引柏靳注意,但柏靳真的像個冰塊似的。
那時候她聽說柏靳同許驕走得近,她還未見許驕,就聽柏靳身邊的人提起過,朝郡郡守是女官,很得柏靳信任,而且生得很好看,所以那段時日她總是往許驕身邊湊,其實是因為暗暗擔心。
後來慢慢熟悉了,才覺得早前多慮了。
柏靳也好,許驕也好,兩人都是一門心思撲在朝中之事上的那種人……
「又要年關了。」趙暖嘆了嘆。
許驕知曉她是想家人了,趙暖的父兄還在長風。
許驕心中也清楚,在長風的局勢沒有徹底明朗前,柏靳做任何動作都不是明智的。
忽得,趙暖驚嘆,「阿清,下雪了」
許驕起身,同趙暖一道走到苑中,果真見空中下起了大雪。
南順的冬日很少見雪,去年冬天的時候,宋卿源和葡萄兩人在苑中堆了一個很大的雪人給她。
許驕不覺笑了笑,「瑞雪兆豐年。」
趙暖跟著莞爾。
……
等回了東湖別苑,許驕將今日剪好的那枚「福」字摺疊好,和方才寫好的信,一起裝進信封裡。
這個「福」字,算是她親手做的新年禮物了。
許驕想起去年年關時,有人刻的那枚木簪,她眼下都還帶著。
那這個「福」字,應當也能陪他一年,平安順遂……
許驕喚了陸深來,將信封教給陸深,讓陸深送去南順京中,陸深照做。
信箋送走,許驕開始投入到年前最後一輪講學和幼學的準備中來。
這一年時間過得很快,她早前也以為國子監的工作會枯燥,卻沒想到同白芷書院的學子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