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女士一怔,「這孩子,越發沒譜了!」
但分明臉上是笑著的,許驕也笑嘻嘻出了屋中,「走了走了,來不及了!」
岑女士嘆道,「早飯!」
話音剛落,就聽許驕的聲音在外閣間響起,「敏薇……粥……來來來……」
「好燙……一口可以了……」又開始矇混過關。
岑女士撩起簾櫳,「吃完了再走。」
「來不及了!」許驕已經捏了一根油條又跑開,岑女士鬧心,又朝一側收拾東西的敏薇道,「豆漿,包子,都帶上。」
敏薇趕緊照做。
但等到敏薇跑過去了時候,許驕從馬車中伸出手,拿起豆漿喝了一口,又將塞回給她,然
後馬車駛走,敏薇朝著岑夫人嘆了嘆。
岑夫人嘆息,每日像打仗一樣,什麼時候能像個正常的姑娘家……
思及此處,岑夫人又搖了搖頭,正常的姑娘家,別說家人成親了,孩子都當有了,還不止一個,終日都圍著丈夫孩子轉了,哪會像這樣,成天雞飛狗跳,一趟東一趟西。
她是喜歡朝中的事,還是喜歡旁的人……
岑女士噤聲。
知女莫若母,這一趟從慶州回來,會一個人坐在案幾一側發呆,還像只慪氣的小獸一樣,自己趴著,許久都不動彈。
……
馬車內,許驕照舊開始補回籠覺。
反正時間還早,馬車晃動的節奏,就是每日睡回籠覺的節奏。頸託,真絲眼罩,睡覺專用椅,入內宮門的時候,許驕還睡死著。
等到臨到中宮門,要下馬車了,六子喚了好幾聲,相爺。
許驕睜眼,眼中還有血色,懵了片刻,這才伸了伸懶腰,等馬車停下,一襲深紫色的朝服下了馬車,內侍官上前迎她,等候盤查入宮的隊伍自動讓出兩行。
入了中宮門,「相爺!」
許驕聽出是沈凌的聲音,駐足轉身,果真見沈凌快步上前,「相爺。」
這一路從慶州回京,也算熟絡了。
「一道入宮吧。」許驕開口,沈凌拱手。
兩人一道說話,一道往內宮門去,沿途的官吏都相繼問候,許驕頷首。
朝中各個都是人精。
這次梁城出事,原本說沈凌已經失蹤了,眼下沈凌忽然回京,還同相爺一處。畢竟,正常官吏都不大敢同相爺一處去早朝,但見相爺對沈凌和顏悅色,且兩人在隨意說話的模樣,這其中傳遞的微妙訊號,讓沿途遇到的官員心中都猜測紛紛。
最瞭解陛下心思的,朝中就是相爺。
沈凌這次在梁城遇險,回來之後,恐怕得了陛下青睞,也同相爺走得近。
猜測中,眾人已經在內宮門外列隊。
許驕至,先前的隊伍安靜下來,頂多隻有幾聲竊竊私語。
待得早朝的時間將至,跟隨內侍官入了殿中,殿上穿著青鸞色龍袍,頭戴十二玉藻冕旒的天子落座,眾人手持笏板,跪下高呼三聲萬歲。
許驕聽到熟悉的聲音,清貴淡然,「平身。」
待得抬頭,隔著玉冕根本看不清天子的臉,也看不清宋卿源的目光每回都是先落在她身上,而後才收回,看向大監。
今日早朝氣氛尤其不同,都知曉梁城之事水落石出,朝中要大動盪,都紛紛低著頭,沒有人主動出來奏報旁的事。
「沈凌。」天子出聲。
眾人都心知肚明,天子心裡明鏡著,直接叫了沈凌到殿中。
沈凌手持笏板下跪,「陛下。」
「梁城之事,說與殿中聽。」宋卿源語氣入古井無波,但殿中都知曉,怕是暴風驟雨前夕。
沈凌開始從去梁城的路上水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