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靈瑾並未太在意這個,大步走向昌文。
昌文被挪到鳳凰宮內部,衛兵們找來一個特殊大鐵籠,將他關在裡面。
這個鐵籠設有術法,無論是哪一族的人被關進去以後,都無法保持人身,只能以原形之身被囚,彷彿待宰的禽獸。
靈瑾走到昌文面前。
昌文已經被鐵籠壓制,被迫保持鳥身,惱怒地待在裡面。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來。
在昌文眼中,只見一個清冷的白衣少女,拿著機關弓,一步步逼進自己。
她臉上沒有絲毫笑意,白色的耳羽像雲峰上無法融化的寒雪。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固定在原形不能動彈,昌文感覺今日的靈瑾看起來和平時不同,明明是個小型翼族,氣勢卻驚人得可怕。當她靠近時,他竟不自覺地生出了一絲畏縮的感覺,本能地想要逃跑。
……這是白鶴的感覺?不,好像不是,其他的白鶴無法讓他感到這麼可怕,更何況靈瑾是體型更小的白鶴和麻雀的混血。
沒等昌文想明白,靈瑾已經走到鐵籠前,定住腳步。
她說:「昌文,你是不是認為,我這個小型翼族都能拉開碎天弓,你身為鳳凰,自然更有資格去碰碎天弓。而如果能開啟碎天弓,你就不再是一般人,對普通人做的事,自然不會有人再計較?」
昌文原本莫名對今日的靈瑾有些畏懼,但聽到她說的話,他又想起自己是鳳凰,氣焰不自覺地囂張了幾分。
他冷哼了一聲,說:「我只是想要有個機會試一試而已。自從將碎天弓從祭天台拿出來以後,你就一直把它看得這麼緊,其他人就算有能力開弓,也沒有機會嘗試,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有你一個人能用?
「我也不是覺得自己一定有能力拉開碎天弓,但是不能將其他人嘗試的可能性全部堵死,總要給個試試的機會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
靈瑾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緩緩道:「好奇怪,當初小型翼族想要有機會修習靈弓的時候,你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而且,你要是對我有意見,大可以直接來找我。為什麼避開我,反而去找小芝?」
「……」
昌文沒有正面回答。
不知是靈瑾感知的錯覺,還是夜晚給視線帶來的阻礙,靈瑾總覺得昌文今日的羽毛顏色比平時要深很多,不僅如此,而且似乎還在越來越深。
現在關在籠子裡的昌文,比起她離開之前,羽毛顯得更黑了,幾乎已經成了烏鴉般的墨色。
而靈瑾俯視著他,道:「你連直接來挑戰我的勇氣都沒有,還妄想去碰碎天弓嗎?」
昌文只是冷笑:「成王敗寇,隨你怎麼說。」
靈瑾握緊了手裡的機關弓。
從未有一刻,她像這樣懊惱而憤怒。
她如今並不怕昌文,即使昌文是鳳凰,但如果是兩個人單打獨鬥,她仍然不認為自己會輸。
然而,靈瑾不得不承認自己還很弱小。
如果她只是自保當然沒事,但如果她想要保護身邊的人,就需要更多、更強大的力量。真正強大的人,應該要能夠讓幫助自己的人能時刻處於安全之中。
她可以對昌文表示輕蔑,可是小芝不行,小芝因為她,反而遭到了報復。
她還不夠強大,想得不夠周全,所以才沒有保護好一心陪在她身邊的小芝。
靈瑾握著弓的手,因為握得太緊,連弓都發出了「咯吱」的聲音。
按照翼國的律法,像昌文這樣性質惡劣地傷害同族,即使不死,至少也要被斬斷雙翼,永世不許飛行。
靈瑾現在就想親自射他十箭,射碎他的每一根翼骨,廢掉他的翅膀。她必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