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琴從裡面打起簾子,說了句,“爺回來了。”態度不似寶珠獻媚。
邵英傑抱著邵冀直接去東間屋,把邵冀放到地上玩,邵英傑坐上炕,不像要回西屋架勢,柳絮心裡頗為不安,寶珠獻勤,搶著給爺端茶遞水,柳絮躲邵英傑遠遠地,藉著哄邵冀和琇瑩玩。
邵英傑懶懶的聲對寶珠和念琴道;“我這裡不用這麼多人侍候,你們都下去吧!”
念琴目光微閃,朝柳絮瞄了一眼,有點擔心。
寶珠極不情願,磨蹭著出門,臨出門還回頭朝邵英傑送去一個眼風,極盡狐媚挑逗,可惜邵英傑不理會,佯作沒看見,她失望,嫉妒的目光在邵英傑和柳絮間來回梭晙,極不情願地放下里屋簾子。
屋裡就剩下柳絮和邵冀的奶孃,瑩兒的奶孃今告假沒來。
邵英傑盯著地上柳絮,柳絮跟兩個孩子繞著炕前地上轉圈,邵英傑看得入神,忘了掀開手上茶盅蓋子,柳絮背對著他,直覺背後有一雙眼睛落在她身上,柳絮脊背發寒。
邵英傑突然問;“柳絮,聽說今你舅來了,你舅來府上是來看你的嗎?”
柳絮轉過身,避開他目光,垂眸道;“回爺,奴婢的舅是來了,奴婢的舅來是求主子恩典許奴婢贖身,奴婢的舅已經跟奶奶說了。”
邵英傑笑容凝滯,半晌,方道;“聽說你舅給你說了人家,那家家境如何?你可打心眼裡願意?”
柳絮低頭,似含羞,低聲道;“奴婢的舅是給奴婢說了門親事,聽說那家姓趙,趙員外春秋鼎盛,人品不錯,家境富裕,家下沒有姬妾通房,人口清淨,趙員外去歲嫡妻亡故,家中無人主持中饋,願以正妻之禮聘奴婢進門。”
邵英傑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道;“聽說先前還說了一戶人家,聽說你不願意,卻是為何?”
柳絮腦筋急轉,還有有戶,對了,趙琛故意說過兩家求親,忙應對,“回爺,那戶人家的相公有正妻,為生子之故,預納一小星,奴婢舅相中,是奴婢死活不答應,才作罷。”
邵英傑突然抬起頭,溫和地笑道:“柳絮,大戶人家做妾有何不好,有那等大富之家家裡的姨娘也都是穿金戴銀,金奴銀婢服侍,跟主子奶奶無異,有多少人求之不得。”
柳絮頭略微抬起,“爺,奴婢沒那福分,奴婢立志只做正妻,還要奴婢看對眼的,若不對眼,他就是有金山銀山,奴婢也不稀罕。”
柳絮口氣堅決,她意在借這機會,打消邵英傑歪心思。
邵英傑心裡不自在,微皺眉頭,冷冷地道;“若一日為奴,連命都是主子的,主子想怎樣,由不得她,識時務的,不如順水推舟,樂得皆大歡喜。”
柳絮待他話音一落,擲地有聲地道;“奴婢的命是主子的,自然聽主子發落,但凡事主子若一味相強,奴婢還有一死。”
柳絮注意到邵英傑臉色難看,稍頓,又把話拉了回來,“奴婢以為男女之事,你情我願,自古強扭的瓜不甜,牛不喝水強按頭,也就失去趣味。”
邵英傑臉色慢慢緩和,心道,不能操之過急,柳絮是個剛烈女子,女人的心軟,朝夕相處,用些心思,不怕她日久不動心。
邵英傑想到這,緩和了語氣道;“你舅求主子恩典,領你回去,你奶奶跟我提了,冀兒和瑩兒現在離不開你,等過段時候,讓你奶奶找兩個人妥當的人來服侍小爺和姐兒,等他們上手了,商量你贖身的事不遲。”
柳絮心一涼,這明顯是邵英傑的藉口。
邵府開晚膳,大奶奶齊氏命人把吳淑真的份例送到大房,跟大奶奶一塊吃。
三房放上桌子,邵英傑和一雙兒女一塊吃飯,邵英傑有念琴和寶珠二人侍候,柳絮照顧邵冀和琇瑩,邵英傑不時抬頭,瞟一眼對面喂邵冀吃飯的柳絮,柳絮極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