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暮色平靜地看完筆記的全部內容的時候,沉默已久的淺倉健雄突然提問。
“千葉桑,你對現在的紀桑有什麼看法。請不要忌諱太多,我只是純粹地想聽聽你的看法。”
【今天見到了傳說中A班的千葉桑,遠遠地看了一眼,覺得她是個溫暖的人,好想跟她說一句話。嗯,還是算了吧。】
【每次走過C班門口都想時間過得慢一點,我想,看一下赤司君。】
“如果說是看法的話,我只能說跟以前的淺倉判若兩人。先不說其中的原因,我只想問淺倉先生一個問題。”
【千葉桑笑起來很好看。她若是能一直那麼笑就好了。】
“請說,若是我能回答的話我會盡量為你解惑。”
【是不是跟千葉桑認識之後,我就能經常看見赤司君了?】
“當初,為什麼只留下淺倉在日本。既然監護權在你手中,你為什麼不帶淺倉一同出國。”
淺倉健雄愣了一下,怔怔地看著對面淺笑依舊的少女,似想不通暮色為何會問這個看起來一點關聯都沒有的問題。半響,淺倉健雄苦笑一聲,將身子緩緩靠在了椅背上,整個人慢慢放鬆了下來。
“這其實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涉及到的事我想千葉桑你可能體會不到。不過你既然問了,我也不想食言,那麼就跟你簡單說一下吧。”
週末的時候人總是多到嚇人,即使是晚上8點的時候,街上仍然嘈雜喧囂,三三兩兩的人群,結伴而來的情侶,或是神色匆匆的上班族,構成了東京夜市特有的景象。
紅燈亮了又暗下去,行人的步伐停了又走。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不一樣的,歡喜有之,失落也有不少,只是很少人會將自己的情緒流露在外面,他們習慣了帶上面具,公式化得笑,卻將冷漠印在了靈魂深處。燈紅酒綠之下的迴歸群,多得是麻木的可憐人。
暮色跟隨人流走過斑馬線,慢慢地隱入形形□□的人群中,不見蹤影。
【千葉桑跟赤司君,站在一起,他們好配。可是我不希望他們在一起。我是不是很惡毒。真壞呢,淺倉霜。】
“小霜並不是我的孩子,冠上我的姓氏,卻沒有得到相應的疼愛,也算委屈了她。”對面的中年男子無奈地笑了笑,苦澀從嘴角溢位,“她本是我與前妻一個共同的好友的孩子,只是我好友與他的妻子在一場車禍中遺憾傷逝,千葉桑,你可能不知道,車毀人亡是一件多麼沉痛的事,那時候小霜才只有1歲,剛會走。”
“我與前妻收養了小霜。但是在小霜5歲的時候,我們離婚了。本來想給小霜一個無憂幸福的家庭,但是我失敗了。我將小霜託放在我父親那裡,然後離開這個讓我失望的地方。嗯,我確實是一種很不負責任的人啊。”
“後來我才知道,小霜什麼都知道。她是個懂事的孩子,也是一個太容易知足的孩子。我在美國組建了我的新家庭,也有想接過小霜過來照顧。但小霜拒絕了。因為我的父親身體不好,她想陪我父親到最後。他叫我叔叔,一點都不退讓。”
“接到小霜受傷的電話,那時候我的妻子產期將近,原諒我,又一次失約了。我看見小霜一個人孤零零的,安靜的,一點生氣都沒有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我是恨透如此無用的自己。我聯絡了美國那邊的醫院,想將小霜接去那邊治療,小霜卻醒了。她就是紀然。”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千葉桑,我想小霜回來。”
【希望叔叔與阿姨能一直幸福下去。真的很感謝你呢,健雄叔叔。我也很想叫你一聲“爸爸”。】
抿了一口咖啡,暮色不語。
“那麼,千葉桑,小霜與紀然,你會選擇哪一個?”
盯著對面淡然平靜的少女,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流露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