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甲被敲擊時發出的聲音不像鐘鳴那般尖銳,相反是深沉且悠揚的,夾雜著風聲,迴音聽上去還像是嘆息一般。
燕幸喜歡叫它「龜鳴聲」。
每當這個聲音響起,便代表著飛仙門有大事發生。
若是急促連貫的龜鳴聲,則往往伴隨著護宗陣法的啟動,代表著有外敵入侵,全員戒備。
若是現在這般深遠的龜鳴聲,則有很多種可能性。
燕閒抬首眺望遠處。
飛仙門各處散落的弟子們也都聽到了這龜鳴之聲,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左顧右盼。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什麼聲音?」這是剛從凡塵來到飛仙門,修行還不久,從未聽過龜鳴聲敲響的記名弟子。
他的師兄們也顧不上他,一個擠一個的從視窗探出腦袋,往天上看。
只有他的同桌有那麼幾分同窗情誼,一邊往視窗擠,一邊還同他解釋:「不知道啊,這不正要看呢嘛,反正這聲音響起來肯定是大事。」
一旁的幾位女修不想同一幫臭男人擠一塊兒,只遠遠看著。其中一位順口就接道:「對,上一次響起還是宗門大比開賽結束那時候呢。」
「宗門大比?」新入門的那位記名弟子若有所思,「大比就在這幾日了,難道是提前開始了?」
「不可能不可能,」聽他說話的眾人紛紛搖頭,「宗門大比可從未改過日子,便是真改了日子,不到正式開賽也不會敲響那龜甲。」
落在後面的這些人正猜測著,視窗的修士們已經「哇——」的感嘆成一片。
「怎麼了,怎麼了?」瞬間,視窗的羅漢便又疊了幾層,人頭攢動間,窗外的景象被遮了個十成十。
落在後面的人使勁蹦躂都看不到東西,一個個蠢蠢欲動向門口看去。
門口處,本來在為這幫修士講課的供奉正環胸而站,目光也注視著天邊。
一幫記名弟子你擠我,我擠你,手肘撞來撞去,愣是沒人敢站去供奉旁邊。最後只能遠遠地蹭過去,站在供奉身後數米處,小心翼翼從縫隙往門外看。
感受到他們的目光,供奉轉過頭來。記名弟子們紛紛扯出諂媚的笑容。
供奉掃了他們幾眼,也沒說什麼,轉頭繼續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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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峰,正殿。
七星收回結束卜卦的手,斂目深思後,望向一處水鏡。
「持重掌門、渡緣掌門,此約一定,便不得反悔了。」
「這是自然。」水鏡中一道沉穩的男聲溫和道,「天衍宗門人不日即至,具體事宜皆可交給靈霄。」
階下靈霄單手杵著重劍,聞聲挺胸昂頭,一副可驕傲的模樣。
水鏡中另一道輕靈慈和的女聲則道:「紫霄宮由我座下首徒帶隊,近日就會出發,還望七星掌門多加照料。」
七星點頭:「這是自然。」
三方達成一致,他一揮袖,水鏡便散了。
「闊兒,」七星看向候在一旁的弟子,「通告全宗。」
被點名的弟子行禮應喏:「是。」
說完便向觀星臺走去。
龜甲嘆息之聲響起時,七星一揮袖袍。
整個飛仙門內靈脈震動,漫天雲霞隨之流動。
原先由靈氣凝結而成的雲霧紛紛散開,將以前影影綽綽不見真容的各大山峰展露而出。
整個天際碧空如洗,一覽無餘,就如同一張天然畫卷。
隨著七星揮毫的動作,一個個閃爍著金光的大字印在其上。
「哇——」
飛仙門各處驚嘆之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
「三大宗門聯賽?!」
「臥槽,宗門大比不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