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過了。”我告訴他。“我比幾個月前好多了,謝謝你。”
“別這麼敏感,”他勸告我,“也不用告訴我已經知道的事情,更不要對我說謊。爬樓梯累壞你了,你站在那兒一直在發抖。”
“你在我身上運用精技。”我指控他,而他也點點頭。
“我這幾天已經察覺到你要回來了,我試著對你技傳了幾次,卻無法讓你也察覺到我。你偏離道路時我挺擔心的,但我瞭解博瑞屈的能力。我很高興他非常照顧你,不但把你安全帶回家來,還在頡昂佩幫了你不少忙,讓我不知該如何感謝他。我得好好想想該如何表揚他。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人數不多,公開表揚是不恰當的。你有什麼建議?”
“你若能對他表達感謝,對他來說就夠了。如果你覺得他要的更多,可是會讓他生氣的。我的感覺是,就算你賜給他任何貴重物品,都比不上他為我做的一切。這樣吧,告訴他在兩歲的馬兒中選一匹當坐騎,因為他的馬兒年紀大了。他會明白的。”我謹慎地思考。“是的,你可以這麼做。”
“我可以嗎?”惟真冷冰冰地問我,他充滿興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犀利的尖酸。我忽然對自己的大膽感到驚�訝。“我忘了君臣分際了,王子殿下。”我謙卑地說道。他彎起嘴角露出微笑,用手重重地拍著我的肩膀。“對了,是我問你的,不是嗎?有段
時間我還以為是老黠謀在教我如何處理我的屬下,而不是我的侄子在和我說話。前往頡昂佩的旅途讓你變了很多,小子。來吧,我真得幫你找個溫暖的地方喝點什麼。珂翠肯今天稍晚會想見你的,我想耐辛也是。”
當他指派我一堆工作時,我的心卻往下沉。公鹿堡城像天然磁石般吸引著我,但這是我的王儲,而我只得遵從他的旨意。
我們離開烽火臺,我跟著他走下樓梯,談論些不重要的事情。他要我告訴急驚風師傅我需要新衣服,我接著就問候他的狼犬力昂。他在走廊上攔下一個小夥子,吩咐他把酒和肉拿到他的書房裡。我跟在他身後,我們並沒有回房,而是到樓下一間既陌生又熟悉的房間。我記得自己最後一次在這房間時,文書費德倫在這裡將藥草和貝殼分類晾乾好製造墨水,但如今所有的痕跡都消失了。壁爐中燃燒著微弱的爐火,惟真攪動柴火併且添上木柴。
我四處張望,房裡有一張大的和兩張小的橡木雕桌、各式各樣的椅子、一個旋轉架子,還有個堆著各種物品的破架子。桌上攤著一張恰斯國的地圖,它的四個角用一把匕首和三顆石頭壓著。惟真的手覆蓋著桌上一片片的羊皮紙,那是一張張塗滿了標註的草圖。覆蓋著兩張小桌的東西看起來很親切,許多椅子也似曾相識。過了一會兒,我才認出這是原先惟真房間裡的東西。惟真添好柴火後起身,對著我揚起的眉毛無奈地微笑著。“我的王妃對這一團混亂可沒什麼耐心。她會問:'你如何能在這片凌亂中精準地畫出直線?'她自己的臥房就像軍營般整潔嚴謹,那我只好把自己藏在這裡,因為我發現自己無法在一塵不染的房間裡工作。此外,這兒讓我有個安靜交談的空間,而且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我。”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就開門讓拿著托盤的恰林進來。我對惟真的僕人點頭致意,而他看到我的時候非但不驚訝,還帶了我一向愛吃的那種香料麵包。他迅速在房中移動著,敷衍似的做出清理的動作,把一張椅子上的幾本書和卷軸移開讓我坐下,然後又消失了。惟真對他習以為常到幾乎視而不見,只有在恰林離開時互相交換短暫的微笑。
“所以呢,”他在門快關上的時候開口,“來個完整的報告吧,從你離開公鹿堡說起。”�這可不是把我的旅途和發生的事情簡單帶過去就算了。切德訓練我成為間諜和刺客,而早年時博瑞屈也曾要我詳述他不在馬廄時所發生的種種事件。所以,當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