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易景澄發出了慘叫,本能要掙扎逃跑之際又被一雙手按住定了回去。
「阿澄,阿澄!」經紀人大聲叫喚,「阿澄我們安全了!這裡是醫院!」
「醫院,醫院……」被按著不能動,又聽見劉哥的聲音,易景澄慢慢放鬆,下一秒又繃緊,「我的手!我的手斷了!」
「接上了接上了!」劉哥趕緊道,「你小子運氣好,本來很多醫生看了你的傷口都說不行,但後面給你做手術的是梅露醫生,她都給你處理好了。只要後續按她的醫囑好好休養,你還是能和以前一樣繼續靈活彈琴的!」
斷指之痛還殘留在腦中,但聽到自己的手還能如常恢復,易景澄終於不再那麼惶恐,如果不能演奏做音樂,那他不如死了。
理智恢復以後,易景澄終於有餘裕去想別的,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腦袋被繃帶纏得很嚴實:「……我的臉!」
他記得自己摔下時,是臉先面朝火光的,也就是說……
之前一直搶答的劉哥這會兒沒說話了,阿澄昏迷期間,燒傷科的醫生就過來看過,給的答案並不樂觀。就算後期燒傷的疤痕都治好了,但那些疤印也會像胎記一樣蓋在阿澄的半邊臉上。
這樣的阿澄是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出現在公眾場合上的。
易景澄跟劉哥是合作多年的朋友兼搭檔,他這樣的反應已經讓易景澄意識到很多問題。
「毀容了啊我。」呆坐在病床上,腦袋裹成木乃伊的他眼神呆滯,又低頭抬手看了看同樣逞木乃伊狀的手,發出嘶啞的笑,「也還好……至少我命大活下來了,還能繼續做音樂……男人嘛,醜點就醜點,沒關係……」
聲音越說越低,劉哥都面露不忍,不由側轉身子背對他,不想將臉上的表情給他看到。
病房門在這時被敲了敲,兩名公安走了進來,劉哥立時迎了上去:「警察同志,是查到什麼情況了嗎?」
得到的是搖頭的回答:「都仔細探查過了,而且放在現場的監控也顯示沒有任何異常,可以確定並非人為縱火。」
換句話就是說,那天拍攝現場突然起來的火勢就是自燃的,而且出現大火時現場人員都是有驚無險,只有易景澄最倒黴,沒能及時逃跑還變成了這副模樣。
易景澄和經紀人都不願意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警員沒過多久就離開了,留下兩人又在病房裡陷入長久的沉默。
「阿澄,你當時在拍攝現場就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嗎?」劉哥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易景澄緩緩搖頭:「沒有,拍攝的時候一切順利。當時就很突然,回過神的時候火就起來了,特別嚇人。大家都在跑,只有我跟著一起的時候倒黴的被絆倒摔了一跤,再爬起來想逃時全晚了。」
劉哥又沉默了,眼下除了認命似乎也沒辦法。
後面燒傷科的主治醫師又過來一趟,問問易景澄的情況再細說說治療方案,這個嘴上說著毀容也沒關係的年輕音樂人還是忍不住追問他的燒傷有沒有辦法徹底根除,醫生遺憾搖頭。
打擊太多,易景澄都有些麻木,他覺得自己要不是聽到自己的手還能治好可能這會兒已經在想用什麼方法可以快速了結生命。
心裡正這麼想著,那位給他接上斷指的梅醫生聽說他醒也過來看他了。
和在飛機那一役見過的休閒森系不一樣,對方一身白大褂,是每一顆紐扣都仔細扣好的嚴謹,長發也盤了起來,確保一根頭髮都不會落下。唯一相似的,就是她臉上戴著口罩,一雙湖水般的漂亮眼睛溫和注視著他。
看著這樣溫柔寧靜的眼睛,易景澄痛苦難過的情緒都被撫平了許多。
「梅醫生,謝謝你接好了我的手。」他沙啞著聲音道謝,「這是我在遇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