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人來到他身邊,輕聲說——我喜歡你。
溫故並沒有催促盛知新回復, 只握著他的手,靜靜地等他自己想。
如果是一個月以前盛知新剛察覺到自己喜歡這個人時被表白了,估計會興高采烈地直接同意下來,跟走大運中了彩票似的。
可現在他不敢。
或許是之前艾新說的話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與溫故之間的差距,又或許是這兩天接二連三發生的事讓他意識到了聶英哲的瘋狂。
盛知新不敢讓溫故知道過去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也不願讓他陪自己被聶英哲惦記著打擊報復。
那也太危險了。
更何況還存在著那個他一直在找的人,萬一他找到了,自己該怎麼辦?
可盛知新看著溫故的眼睛,卻終究說不住那一句拒絕,只能低下頭道:「你讓我想想吧。」
過了許久——至少在他看來已經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才聽溫故輕聲說:「好。」
覆在手上的溫度驟然離開,讓他的心倏地空了一下。緊接著那人伸手給他掖了掖被子,起身向門外走去:「那我走了,你好好吃飯,早點休息。」
盛知新「嗯」了一聲,待門關上後,頹然地靠著床板,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自己拒絕,那就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溫柔了,而這份溫柔說不定在未來會放在別人身上。
這個想法讓他剛剛安定下來的心再次惶恐起來,幾乎一瞬間便後悔了,想將溫故喊回來,告訴他自己也很喜歡他,自己
其實並沒有那麼灑脫,能眼睜睜地看著喜歡的人離開,然後愛上另一個人。
第二天溫故很體貼他的尷尬沒來醫院,來的是林莫奈和霍明。
林莫奈眼中噴著火,像一隻西方神話裡的噴火巨龍,怒氣沖沖地進了病房,對著盛知新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痛罵:「出事又不通知我,是不是真準備讓我直接去吃席啊?」
盛知新低眉順眼地坐在病床上,任由他罵。可林莫奈罵著罵著,卻突然哽咽了一下,轉過身捂住臉。
跟在他身後的郝靜夜唯唯諾諾,居然直接忘了給上司遞一張紙巾,呆呆地看著林莫奈從淚崩到收起情緒只用了短短的一分鐘時間。
盛知新訥訥道:「我沒事啊哥,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林莫奈哽咽道:「你說這都是什麼事,為非作歹的活得好好的,偏偏就我們這些老實人受罪,你說憑什麼啊?」
霍明在旁邊憋笑憋得辛苦,聞言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林經紀說的是啊。」
林莫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把要發洩在他老闆身上的怒火一併發洩在他身上,轉過臉對盛知新說:「你好好在這兒養著,我去公司把你手續辦了,咱立刻就解約。」
盛知新連忙道:「別啊,我還有個廣告沒拍呢,而且還剩半個月」
「不許拍,」林莫奈說,「打死都不許拍。今天下午解約,明天早上就註冊公司,你就是我司旗下唯一藝人。」
霍明不得不插嘴道:「林經紀,小盛老師已經答應簽我們公司了。」
林莫奈這柄加特林機關槍倏地停下輸出,不敢置信地望向盛知新:「什麼?」
「我前幾天給溫老師打了電話,」盛知新迫不得已,只能和盤托出,「我決定簽溫老師的公司了。」
霍明似乎還嫌林莫奈不夠震撼,笑眯眯地伸出手:「以後就是同事了啊林經紀,我們公司特別需要一個你這樣有勇有謀的經紀人。」
林莫奈一口氣兒堵在嗓子裡,上不去也下不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霍明,抓著他的手狠狠地搖了搖。
他在病房裡又多待了一會兒,和老媽子一樣囑咐盛知新好好吃飯好好養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