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我無數次在夜晚裡趕路,執行任務,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度的黑暗,烙在靈魂裡的習慣即使是換了一個身體,種了幾年的地,也改變不了。
我要找緣一。
這麼多年,我甚至不明白是我把他撿回來,還是他撿到了我。
我只知道,這隻小貓咪,已經成為了我人生重要的一部分。
沙沙沙沙沙——
我聽到了沉重的呼吸聲,沉重即使壓抑在喉嚨裡也會讓人毛骨悚然。
我一腳踩在一堆枯葉上,停住了前進的腳步。
綠瑩瑩的眼睛彷彿在黑夜裡被點燃的鬼火,攝人心魂,伴隨著壓抑在喉嚨裡的嘶吼聲,以及踩在地上的落葉發出的細碎聲音。
一盞又一盞綠色的火被點燃,託這些眼睛的福,我可以看到淡淡的輪廓。
狼,是狼。
我的運氣還真是糟糕透了,沒有遇上熊,倒是遇上了夜間覓食的狼群。
我曾經見過大規模的狼群,可是這群狼並不是很大,一群狼林林總總也只有七八隻。
但是我沒時間跟它們耗下去了,我得找人。
柴刀橫於胸前,身體向前傾,一頭狼閃電般撲了過來,快得幾乎只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側身躲過之後我反握住刀柄,直接把柴刀送進了它的頸脖裡,砍進皮肉,砍斷了骨頭,砍斷了動脈,刀□□的那一刻血濺了我半張臉。
悽厲的狼叫過後,那頭狼的血從頸部噴了出來,潑水般撒了一地。
我提著刀,刀身上的狼血順著刀身的輪廓往下滴落,「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夜裡格外清晰。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這種內心一片冰冷的感覺。
冰冷的月光從樹頂傾瀉而下,地上一片猩紅色,樹底下的狼群露出了滿嘴森白的獠牙,月光流淌在上面,陰冷森然。
空氣一瞬間變得無比壓抑,好像一個氣球膨脹到了極點之後,這種壓抑也到了極點,伴隨著貌似是狼群首領的狼的狼嚎,這種壓抑的氣氛瞬間爆炸,如爆裂的火。
向前沖,矮下身子,借著向前沖的慣性繼續移動,手裡的柴刀翻轉,刨開了迎面撲來的狼的腹部,刀身脫離的那一瞬間帶離的血液在空中濺出一個半圓弧。
腳下用力往上蹬,旋身,回砍,柴刀再次送進了凌空撲過來一匹狼的頸脖裡。
身體騰空而起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狼群的首領,那匹狼的體型比其他狼更大一些。
狼群的攻擊一旦開始就不會輕易停下來,除非殺光他們,或者砍了它們的首領。
我不介意殺了這群畜生,但是我趕時間,我家的小貓咪丟了啊,我得去找。
借著狼的身體為踏板,腳下用力一躍,手裡的柴刀再次翻轉,我的刀鋒迎面對上了狼王的腦袋。
這頭狼比其它狼更加強壯一點,張嘴咬住了柴刀,咬合力之好一時間刀沒辦法移動。
跟它耗得越久對我越不利,我沒有像它們一樣鋒利的牙齒和爪子,其它狼完全可以借著這個空擋撲上來撕碎我。
不能再耗了。
手裡的刀柄翻轉,刀鋒砍進了狼王牙床裡,抽刀時又是濺出來大量的血液,伴隨著狼王的悽厲的嚎叫,柴刀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弧,砍斷了它的咽喉。
狼血這次濺了我滿頭,順著頭髮滴滴答答往下滴。
我提著流血的柴刀,站在狼王的屍體旁邊,「還要繼續嗎?」
狼群喉嚨裡發出不甘的嗚咽聲,綠瑩瑩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空氣再度壓抑起來,到最後這種壓抑突然消失,狼群不甘地往後退,退至一段他們認為安全的距離後才轉身離開。
沙沙沙——
林間再度安靜下來,樹葉在風裡摩挲發出窸窸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