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獵鬼人吧。」嚴勝開口問我。
我沒想到他會主動跟我搭話。
我點了點頭:「算是。」
嚴勝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皺了皺眉頭:「你很少出去殺鬼。」
我看著滿院子的紫藤花,眨了眨眼睛,的確,我很少出去外面殺鬼,除了有隊員解決不了的鬼之外,我幾乎很少參與到殺鬼的任務裡,大多數時間都在擔任鬼殺隊聞風喪膽的魔鬼教習,以及,待在緣一身邊。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我的確很少外出殺鬼,因為有緣一在,我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我很少握真刀,除了第一次暴打了現在的幾個「柱」和對付鬼之外,我基本不用真刀,手裡拿的幾乎都是木刀。
嚴勝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你很強。」
我撇撇嘴,看來這傢伙還在對沒打贏我這件事耿耿於懷。
「這和我強不強沒關係。」
「刀對你來說是追求,是目標,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過去的陰影,只要我活著,就永遠擺脫不了它。」我輕輕說,「如果不是緣一,我恐怕連碰也不會再碰刀。」
我最擅長的,不是用刀來殺鬼,而是用刀來……殺人。
更何況,我曾經用刀,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情。
耳邊靜悄悄的,問話的人沉默了,風裡的花瓣打著卷二從樹上落下來。
我看到了繼國嚴勝緊緊握起的拳頭,衣袖邊緣露出來的手腕上是暴起的青筋,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手,面板底下的經絡才歇斂下去。
「你不會覺得,不甘心嗎?」嚴勝又開口,「無法企及到緣一的腳步。」
我捏著手裡的茶杯,抬頭,望著滿眼蔥蘢的紫色,眼睛恍惚又好像看到了灼熱的紅色,像是緣一赫刀上的赤紅色,明亮又灼熱眼睛。
「不甘心……嗎?」我輕輕說,「這倒沒有了,因為,我見識過巔峰。」
武力的巔峰,那兩個人的巔峰,無法抵達的巔峰,移山填海,倒轉河流,所有的人只能被那種宛若神話般的武力折服,甘拜下風。
然而最後讓他們敗筆的卻是他們彼此,也是他們自己。
他們是歷史濃重的筆墨,也是濃重的悲劇。
嚴勝很久都沒有開口,我端起茶杯,抵在嘴唇邊又抿了一口。
我的耳力很發達,各種細小的聲音都逃不過我,嚴勝,他的呼吸一瞬間停滯了一會兒,而後又正常地呼吸起來,有一下急促
「緣一……也無法達到的巔峰……嗎?」他的話語裡帶著不可思議。
「武力有很多種形式,單單論起劍技,在我的見識裡,還沒有幾個人能超得過緣一。」我面無表情,「但是如果整體而言的武力,那麼就另當別論了。」
「果然,緣一還是遙不可及的神之子吧。」嚴勝的眼神一瞬間暗淡下去。
我眼角抽搐,你就吹爆你弟弟吧。
神之子,那是集神明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可是這世界上沒有這種人,如果緣一真的是他口中所謂的神之子,那麼,神怎麼會捨得讓他在年紀小小的時候就失去了唯一疼愛他的母親,唯一將他視作生命的母親呢?
讓小小的一個他不得不獨自一個人跋山涉水,來到封閉阻塞的山裡。
而且,哪有寫字那麼難看的神之子啊?別以為我不記得緣一小時候那個醜得跟被魔鬼詛咒過的字。
緣一不常寫字,有訊息靠鎹鴉,這麼一說我好久沒看見他寫過字了,找個時間讓他寫個字看看吧。
我心裡這麼打定主意。
「你送給他一隻笛子。」我說。
嚴勝一愣,算是預設了。
「和你重逢的第二天晚上,他吹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