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時,突然下起了雨,天空好似扯了一張黑色的雨幕,籠罩了整座城,越下越大,變成了磅礴大雨。
濕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濕透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眼角餘光督過已經把刀抽來的繼國嚴勝,「還活著?」
繼國嚴勝抽了抽嘴角,眼睛始終直視前方的鬼王:「當然。」
我掀了掀嘴角:「跟他閒聊了什麼?」
看著樣子還沒有開始正面衝突,生龍活虎的樣子可比我好多了。
繼國嚴勝抿了抿嘴唇:「只是給我提了個荒謬的建議。」
「什麼建議」八成不是什麼好茬。
「變成鬼的建議。」繼國嚴勝面無表情,彷彿不是什麼大事。
我挑了挑眉:「……哇哦。」
嚴勝皺了皺眉:「沒答應。」
看著被抽出來的刀刃我就明白,鬼舞辻無慘想挖鬼殺隊牆角失敗了,嚴勝這架勢是打算跟他剛了。
「你怎麼回事?」嚴勝看著我側腹被血浸濕的衣服。
下一瞬間話題被抽過來的鞭子打斷,原本在閒聊的兩個人齊齊跳開了原地,鞭子甩在屋頂的瓦片上,將瓦片抽了個粉碎,抽了個空。
沾染上水的塵屑沉入了地表,煙塵盡沉之後,被掩蓋其中的鬼王猙獰的臉露出,紅梅色的眼瞳裡的豎瞳顫動著,臉部凸起的經絡宛若細小的蛇。
被我的日輪刀燒傷的半個身子翻出肉紅色的肌理,密佈著肌腱和經絡,表層的肌肉蠕動著,面板重新長出。
連抹了珠世小姐藥物的日輪刀對他的傷害也十分有限。
我扯了扯嘴角:「你還真的喜歡偽裝成人類啊。」
「礙眼的蟲子……」尖銳的獠牙露出,顯然是恨不得把我活剝了。
「嚯?」我整好以暇地看著鬼舞辻無慘,喜歡偽裝成人類貴族混跡在人群裡,披著價值不菲的和服,吟誦貴族熱衷的詩句,本人卻將前者視為螻蟻,隨意殺伐。
「說到底,是對人類可以行走在太陽底下的艷羨吧?」
轟——
長鞭再次抽了過來。
轟——
今夜這個慘遭蹂|躪的房頂又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腳,被踩碎的瓦片四濺,鬼舞辻無慘的鞭子在對著空中亂抽一氣,卻始終抽不到人,又或者是被嚴勝的日輪刀格擋下來。
對面的鬼瞳孔因為憤怒止不住地顫抖,空氣裡揮動的鞭子速度加快。
腹部的傷口翻滾著,滲出的血液和冰冷的雨水混雜一起,我始終面無表情。
這樣的速度在寫輪眼的視線根本不值一提。
『啪——』
我伸手抓住了抽過來的鞭子,對方表情凝固了一下,加大了鞭子的力度,試圖把鞭子抽回去。
「嚴勝先生。」我輕輕說,「一會兒,把我的腦袋砍下來,速度要快。」
眼角的餘光督見的是嚴勝一瞬間凝固的表情。
「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要我砍你的腦袋?」他不可思議地問,好像我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我抿了抿唇:「我側腹的傷是鬼造成的,那隻鬼的爪子上有鬼舞辻無慘的血液。」
「身體越發地不對勁。」
離鬼舞辻無慘越近,侵入身體的東西越發地躁動,隨之帶動著我的情緒越發地暴戾,從最深處湧現出最原始的慾望,殺戮、飢餓。
太餓了,太餓了。
如果我還沒反應過來那刀上的是什麼,我這腦子就白長了。
「速度不夠快的話,就算是緣一來了,也擋不住人間的『羅剎』。」
我在嚴勝顫動的瞳孔裡看到了我此刻的樣子,血紅色的眼瞳裡多了細長的豎瞳,扯著骨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