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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部分

宏宣帝笑了笑,擺手讓她先去了。

眼看和熙公主帶著自己的宮女內侍走遠了,嵐昭儀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心有所感地道:“和熙公主讓臣妾想到自己小時候,孃親被打發去了莊子上,家裡是姨娘當家,只一心捧著她親生的女兒。臣妾雖然是嫡長女,卻要自己洗衣裳,做針線活,拿繡品去帳房換月例。臣妾為了活下來,只好日日趨奉庶長姐,只為了能夠活下去……”十分悵惘的樣子。

宏宣帝握了她的手,笑著轉身向前走:“那些都過去了。”頓了頓,又道:“若不是你姨娘的女兒搶了你的未婚夫,豈不是讓朕失去了這樣一朵可人意的山茶花?”

嵐昭儀吃吃地笑,俯在宏宣帝耳邊輕聲道:“……為何不是解語花?”

宏宣帝的臉色頓時淡了下來,輕輕鬆開嵐昭儀的手,看著嵐昭儀的眼睛,突然翻臉道:“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真是把你寵得不知你是誰了”說著,轉身拂袖而去。

嵐昭儀一驚,趕緊跪下給宏宣帝請罪,望著宏宣帝遠去的背影,不知是哪裡出了錯。

回到自己的嵐清宮,嵐昭儀著實高興不起來。今兒早上的一切,都如嵐昭儀事先預計得一樣,只是沒有預料到,自己最後多了一句嘴,就讓聖上龍顏大怒起來。——聖上難道是對“解語花”三個字聽不得?

等長興侯陳亮和長興侯夫人簡士芸入宮探視的時候,嵐昭儀依然悶悶不樂,一點都沒有乍見爹孃的欣喜若狂。

長興侯是男人,在後宮不能待得太久,也只是跟嵐昭儀見了一面,行了禮,便被內侍帶著去外宮排隊等著見宏宣帝去了。

長興侯夫人簡士芸卻能在嵐昭儀宮裡多坐一會兒,母女倆說說悄悄話。

嵐昭儀先收斂了思緒,問了問長興侯府的情形。知道娘已經將通房生得兒子抱過來撫養,嵐昭儀有些傷感地點點頭,道:“娘,我們怎麼這麼命苦?都是替別人養兒子。”

簡士芸趕緊上前捂住嵐昭儀的嘴,低聲訓斥她道:“昭儀娘娘金尊玉貴,可也不能忘了本份。你能有機會養育皇子,就該盡心盡力,別想著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說來說去,都是聖上的血脈,哪有差別?”

嵐昭儀拉了簡士芸的手,哽咽著道:“娘,我只是不甘心。當日在長興侯府,我好不容易才在那賤人謝氏手下逃出生天,又有了這麼大福。入宮之後,連聖上都對我青眼有加。”

說完這話,嵐昭儀左右看了看,見殿裡沒有別人,便往簡士芸身邊又靠近了些,在她耳邊輕聲道:“陛下對我,是一日也離不了。除了我的宮裡,陛下也只一個月去皇貴妃宮裡一次,其餘的日子,都是在我宮裡。只可惜,如今我雖承受聖上的雨露最多,卻生不出孩子。若是能生,這個宮裡,有誰能越過我去?”

簡士芸聽了這話,大急,握著嵐昭儀的手道:“你怎麼忘了你表嫂跟你說過的話?讓你盡守本份,不爭不搶。”

嵐昭儀卻有些不虞,道:“以前聖上沒有隆寵過我,我自然沒有別的想頭,表嫂的話在那時候是管用的。如今情況不一樣了,聖上除了我,就顧不上別人。——既然聖上有心,我為何不能爭一爭?娘您可知道,在這宮裡頭過活,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還聽表嫂的話退讓,遲早讓我無立足之地。”

簡士芸搖搖頭,道:“你有什麼好爭的?剛才你還不是說,是在替別人養兒子?”

嵐昭儀聽了娘說得話,跟這些日子經常進宮來趨奉她的那些貴婦說得話都不一樣,更是聽不進去,嘴硬道:“此一時,彼一時也。若是聖上真的惱了我,就不會再到我宮裡頭來了。到時候再聽表嫂的話也不遲。”說著,又想起今日宏宣帝對“解語花”三個字的反應,問簡士芸:“娘可知道,聖上為何忌諱‘解語花’三個字?”

簡士芸皺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