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神,之前倒是奴婢愚昧了,還以為娘娘糊塗了,這麼做是想將中宮的位置拱手相讓呢。”
榮惠失笑,小啜了口茶,道:“如今你看明白了?”
芝蘭連連點頭,道:“奴婢一聽葉侍衛說,汝南伯祥瑞之事一出,聖上就再不肯汝南伯隨意帶女入宮,就明白了。聖上只怕是覺得西太后與汝南伯別有用心,才策劃了這麼了一出呢。”
馬富安聽了這句,也有些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聖上不肯汝南伯帶女兒來了,難怪這些日子都不見聖上身邊有新的崔家女,原來是覺得汝南伯吃相難看了?”
“可不只是吃相難看。”榮惠笑著搖搖頭,又看了看芝蘭,道:“若只是想讓聖上覺得汝南伯吃相難看,那也枉費咱們這麼大一番動作。”
芝蘭遲疑著道:“那……”
榮惠理了理鬆散的雲鬢,微啟雙唇,輕聲一句:“咱們這個聖上可最是多疑。”
紫微是帝王星,乃斗數之主,紫薇入了汝南伯之女的肚子裡,喻意什麼,呼之欲出。
雖然看似是暗示汝南伯之女有懷帝之相,加之古鳳印,也就是有皇后命。但在朱文燁看來,只怕就遠不止這個意思。如今他還活生生的,這紫微星就進了別的女人肚子裡……這真的吉利?真的不會此子一出,便取他代之?
朱文燁與西太后雖然是親母子,但崔家對於西太后來說是家人,對於朱文燁來說,只怕就不那麼篤定了。若無威脅,其實中宮的位置,並不算非崔家女不可。
甚者,哪怕是親表妹,一個有野心的外家也不是朱文燁想看到的。
榮惠很明白。要用後宮的手段去打擊西太后背後的崔家很難,但用前朝的手段,卻並不難。主疑,臣下一點點風吹草動,也足夠朱文燁打起十萬分精神。比如之前麗景苑偶遇,榮惠不過暗示了一句西太后訊息通達,也惹得朱文燁聽進了心裡,更不知又有了怎樣一番猜測。
何況是祥瑞異象這麼一劑猛藥下來。所以,榮惠的升職對手,崔家女是出局了。
就在西太后為異象沾沾自喜,積極為崔家女奔走卻失幸與朱文燁時,朝中又起了一番大動作。
榮惠原也從高德子口裡聽到了一點風聲,但真的聽到馬富安說,朱文燁將秦王定罪欺君、不敬、貪墨等洋洋灑灑十八條罪狀,要將秦王貶為庶人,圈禁京中,抄家流放云云,依然是有些心驚。
“皇貴妃,三弟要你抱呢。”朱立軒連喚了幾聲,榮惠才回過神來,眼見團兒張開小手臂,往自己這邊傾著。
榮惠從朱立軒手裡抱過團兒,雖然輕輕搖晃得團兒舒服得帶了笑,但朱立軒卻是瞧出了榮惠的心不在焉。
“皇貴妃有親眷與三叔祖交好?”朱立軒歪著頭,一邊問一邊拿著撥浪鼓逗弄著團兒。
榮惠微微搖頭,此事,朱文燁只怕從年前就一直在謀劃。從給秦王安罪名,再把秦王世子扣在宮中,再將秦王論罪……秦王是朱文燁最後一塊心病,他一倒下,不知多少前朝舊人要跟著受累。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外如是。賭博罷了。
榮惠猶似在回憶裡恍惚出神,卻聽得外頭連聲的“陛下萬福金安”,便醒過神來,與朱立軒一起,向大駕光臨的朱文燁請了安。
朱文燁雖然心懷歉疚,待團兒並無厭惡,但也談不上特別關切。加之榮惠隨後坐月子,因是早產,又順帶自請將綠頭牌放上的日子再挪後些,以養身子,所以,朱文燁來延禧宮的時候就不那麼多。
眼下正是光線明媚的午後,透著春日的別樣明亮。滿天燦色若金的陽光,恍若一把把細碎金沙鋪天灑下,落在延禧宮的飛簷捲翹上,更襯出奢華迷離下的深宮寂寂。
朱文燁走進宮時,見榮惠與朱立軒還有團兒一道十分溫馨和睦,心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