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惠感覺到枕蓆間的動靜,微微睜眼,便見剛下床的朱文燁帶笑看了過來,語氣很有幾分溫柔:“華兒,昨晚你累著了,今兒不用起來服侍了,不妨多歇會。”
守在床前的宮女的便掀起了素紗幔帳,打了金鈴,宮人們魚貫而入。
這話的確體貼,榮惠連著三日盡心為老闆服務,的確是累的很,但她卻不敢承恩。
她很想賴床,但卻不得不顧及“恃寵而驕”這個名聲。榮惠沒有選擇的自由,自由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不想做什麼就不做。
榮惠清楚這個道理,所以她帶著感動的笑容起來了,一邊為朱文燁更衣,一邊道:“陛□貼,但嬪妾不覺辛苦。能早起照料自家夫君,嬪妾覺得心裡高興……”說時,榮惠有意放低了聲音,聽上去也格外柔和了幾分。
兩人原本就數夜纏綿,情正濃時。交了身後又交心,朱文燁聽了這話,哪有不喜歡的,他將榮惠一攬著,打趣道:“明日再讓你高興可好?”
榮惠自然聽出未盡之意,心裡卻是為難起來。
朱文燁翻她的牌子當然是好事,恩寵不嫌多。但連著幾日都翻她的牌子,榮惠就不得不惶恐,不得不深思了。現下,朱文燁又做了今晚要再來暗示,榮惠卻是吃不消了。
榮惠輕輕嘆了口氣,纏弄著手裡的宮絛,道:“為妻者自然想每日早晨都為夫君照料打點,但陛下,卻不是嬪妾一個人的夫君。嬪妾想獨佔夫君的溫存……”
說到此處時,榮惠已經感覺到攬著自己的手略緊了半分,她不動聲色,只頓了頓,又接著道:“但嬪妾卻不捨得一時就耗盡了這份福氣,來日漫漫,不求情如湧注,只盼細水長流。嬪妾還想著能有福氣執子之手……”
沒有男人喜歡女人佔有慾過強,何況是古代帝王。但榮惠不用老掉牙的賢惠做派來勸皇帝雨露均霑,她另闢蹊徑,畢竟,沒有男人不喜歡女人在乎他。
“與子偕老。”朱文燁適時握住了榮惠的手,
修長的手指帶著一絲冰涼,卻被榮惠熱乎乎的小手緩緩溫暖開來,他溫聲道:“你會有這福氣的。”
榮惠見朱文燁面有動容,便知得逞,總算不用一連到四晚都服務,免於再多吸收一次仇恨值。思及此,她微微一笑,便依偎到了他的懷裡,輕輕道:“陛下金口玉言。”
朱文燁感受到這分撒嬌,現出一個愉悅的淺笑,揉了揉她的烏髮,道:“必不辜負。”
之後的幾晚,朱文燁果然沒翻榮惠的牌子,似真有心為她留幾分福氣。
但這一連幾日,幾乎每日有承慶宮的宮人來光顧宜然堂,少不得送來許多料子、首飾、頭面來。
芝蘭和喜善兩人將賞賜略一清點,榮惠便發現此次賞的東西更為金貴了幾分,分量雖然還是那麼多,但那蜀錦卻是今年江南新貢的,正副頭面更是東珠所造,顆顆飽滿圓潤,光澤可鑑,一看就造價不菲。
“小主,陛下可是真心疼寵著您呢,瞧瞧,這一次中選的小主,有幾個能得這樣的賞賜。”芝蘭很有幾分得意的說。
喜善使小宮女們將賞賜收入庫房,才道:“小主的確是後來居上。”
榮惠卻是微微沉吟,雖然她自問演技不錯,又愛崗敬業,但老闆如此賞識還是令她受寵若驚。更何況無功不受祿……如今連著三夜的侍寢,再加上這幾次的賞賜下來,今早在建寧宮時,榮惠已經感覺到四周的目光又有些灼熱起來。
她不敢不在乎,不敢自作聰明,在職場中,和人比聰明,比高調,比贏的人除了死得快之外,毫無用處。
“這些賞賜不要多嘴,就當做是尋常的。”榮惠略一躊躇,向喜善道:“宜然堂裡的宮人你要多多敲打,小心做事,不許跋扈生事。”
喜善點頭稱是,卻聽簾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