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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北堂尊越不覺低笑出聲,從身旁的柳筐裡取了葡萄來吃,北堂戎渡徐徐划動著木槳,不覺一時間意態懶懶,瞧著滿湖倒映著的清明月光,道:“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爹,方才卻是忘了拿酒,不然眼下賞花觀月,你我對飲,才是妙事。”

遠處月光下,有鷺鳥白鷗等水禽在水面間自在浮沉,清風徐來,靜謐如畫,北堂尊越一揚手,一小串葡萄便朝著少年飛了過去,北堂戎渡回身一手接住,張口咬下一顆嫣紫的飽滿果實,頓時甜汁滿口,不覺笑道:“唔,雖說沒酒,可咱們有葡萄,倒也不比酒差了。”說著,暫時停了槳,坐下來用手去攪船側的湖水,將四周都漾起了款款的波榖,旁邊幾條錦鯉正於蓮葉間倏忽遊曳,被他這樣一嚇,頓時擺尾逃遁而去,北堂戎渡哈哈一笑,順手摘了一朵粉白的蓮花,拋給北堂尊越:“爹,這花開得真好呢。”

清雅的花朵輕飄飄地落在男人的膝上,染出一縷盈盈芳香,北堂尊越似是略一怔忡,既而拿起來看了看,那花開得明麗,玉白之中染著淡淡嫣粉色,彷彿美人含情帶嗔的羞紅雙頰,他一抬眼,正看見對面北堂戎渡清澈的眼眸中映著繁星點點,唇角含笑,身後靜水柔夜,月色撩人,水光浮沉中,溫柔難言。

九十九。 若非父子

北堂尊越心中明晦互動,內心有莫名的微微悸動之意,就彷彿霧裡觀花,明明花海如潮,美如幻景,卻偏偏捉摸不到,賞看不清,他手上執了那朵蓮花,月光下一雙鳳目幽潭般沉沉寂寂,星月投在水中的倒影駁碎爍爍,影影綽綽地照亮了男人那冷峻的眉峰,卻又看不清明。對面北堂戎渡站起身來,傾身向前,低頭去拿那隻放在柳筐裡的絲絹袋囊,許是船身微晃的緣故,卻不防鬢髮上抿著的一把玳瑁小梳忽然滑落,掉在了男人的腿上。

北堂尊越這才彷彿收回了思緒,既而眼神微斂,拿起那把小梳,北堂戎渡伸手從他手心裡取回梳子,一面插回到髮間,一面笑道:“這東西打磨得也太光滑了些,一不留神就掉了。”說著,拿起那個裝有螢火蟲的絹袋,把先前打的結解開,從裡面取出一隻螢火蟲,用指頭拈著,遞到北堂尊越眼前,獻寶一般地笑吟吟道:“爹,你看。”

螢光一閃一滅,散發著微藍的柔色,恰若繁星,少年眉眼含笑,宛似鉤月,一縷清風掠水而過,吹起了湖面上細碎點點的如銀漣漪,北堂尊越伸手去拿少年指尖之間捏著的螢火蟲,北堂戎渡見狀,忙抬手阻攔:“輕點兒,看你這樣子,只怕要捏死了。”他這一抬手,不經意間卻將手裡拿著的絹袋掉了下去,裡頭的螢火蟲得了自由,頓時四散飛了開去,無數微藍的小小光點漫漫散散,輕盈飛舞,北堂戎渡‘啊’了一聲,懊惱道:“怎麼飛了!”口中這樣說,雙袖已然抖了開去,袖擺翻卷之間,很容易就動手將四散的螢火蟲捕捉了回來,盡數攏在手心裡,但好象又遲疑了一下,忽然間卻鬆開了手,道:“罷了,放你們走就是了。”將手一揚,把螢火蟲全放了出來,只是看著它們飛在水面上。

北堂戎渡放了螢火蟲,既而拍了拍衣袖,乾脆坐在北堂尊越腳邊,倚著男人的膝頭,周遭流螢飛舞,恍若星子燦燦,漸漸地,就隱到花海中不見了,唯聞四下流水潺潺湲湲。北堂尊越的手撫上少年的頭頂,嗤聲輕笑道:“怎麼還像個小孩兒一樣?”北堂戎渡安靜伏於他膝上,臉頰壓著柔軟伏貼的衣料,用手划著男人衣料間的精細紋路,月光下,只見那琥珀色的料子上被塗著一層月光,微微生出溫潤的意思,聞言,便慵懶地微微側一側頭,含笑介面道:“你不是說過,不管我多大了,在你面前也還是個小孩兒嗎。”北堂尊越的手指上繞了少年一縷漆黑的墨髮,一笑對之,道:“也是,本座確實說過。”

北堂戎渡捉住男人的一隻手,去把玩他手上戴著的一枚雙魚兆瑞二色瑪瑙戒指,只覺得對方的手是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