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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也是極少會留在我那裡歇下的。”

兩人一番話之後,都不免有些沉默,宋氏又坐了一陣,便告辭出門,扶著貼身侍婢的手,自回自己的居處,不一時又出了門,身後的宮人則抱著一隻素錦繡海棠枕頭,一行人徐徐去了北堂戎渡的寢殿。

一時間通傳既畢,兩名宮人便從裡面將珠簾挽向兩邊,小太監手上的拂塵甩了甩,在前引人入內殿,宋氏從宮人手裡拿過枕頭,只自己跟著進到裡面,象牙色的流雲緞宮裙裙角長長曳在地上,軟軟拂過磚面,寂然無聲。

剛入殿門,宋氏便低身見禮,婉聲靜靜道:“……妾身見過爺。”

眼下距離郊外遇刺一事已過去了大半個月,北堂戎渡身上的一些皮肉之傷長得還好,正逐漸痊癒,只是內傷卻不是短時間內就容易養好的,此時正斜倚在窗邊的一張橫榻上,窗外幾竿碧竹伶仃蕭蕭,帶了花香的微風自外面徐徐朗朗吹過,只聞得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將炎夏的暑氣濾去了大半,葉動風蕭之餘,頓覺身心安寧。北堂戎渡肩頭披著薄薄的黛綠色軟綢小毯,倚在榻間,窗外透進明媚的陽光來,投下團團淡影,手裡正翻著一卷書在看,見了宋氏,雖對她並沒有多少寵愛之意,情分淡淡,卻也明白對方身為女子,心中希望親近丈夫的想法,因此倒也沒什麼不耐煩的模樣,只雙眸微睞,道:“……唔,坐著罷。”

宋氏謝過,這才走上前,在榻前的一張錦凳上坐了,既而將手裡抱著的繡枕放下,含著一絲融融羞澀的笑意,柔聲道:“妾身才做了這枕頭,裡面除了曬乾的薄荷之外,還裝了些磨好的籽玉,有清涼安神之效,請爺試著用用,若是覺得還好,妾身便再做幾個……”北堂戎渡不以為意地用手摸了摸繡有海棠花的枕面,道:“……你倒有心,放著罷。”宋氏聞言,不覺面露欣喜之色,又見北堂戎渡似是想要躺下,忙起身替他捲起姜色的袖子,端來水盆伺候著對方洗了洗手,又取了香帕拭乾淨了,這才將榻上隨意堆著的幾個綿軟的鵝絨流蘇軟墊集起來,墊在北堂戎渡身後,服侍著北堂戎渡安安穩穩地半倚半躺著,最後才重新坐下,自荷包裡取了兩顆香丸,開啟榻上靠窗放著的一隻博山爐的蓋子,將其放了進去,不一時,香爐裡就透出了淡白的煙縷,異香撲鼻。

遠處湖中碧波如頃,荷葉田田,鮮翠欲滴,大片荷花於湖面之間婷婷玉立,微風自湖上穿來,其中清香十分愜人。北堂戎渡無意間見到宋氏指上留著寸許來長的圓潤精緻指甲,以鳳仙花染得鮮豔欲滴,十分動人,便隨口道:“……這指甲很好看。”宋氏見他喜歡,自是喜悅,只深垂臻首,纖指不自覺地揉著絲帕,羞笑不語。

兩人淡淡說了幾句話,漸漸地,北堂戎渡眼簾微垂,開始打盹兒,宋氏見狀,忙止了聲,輕手輕腳地將右臂的長袖和纏臂紗挽起,又抹下腕上一動便叮叮作響的幾隻鐲子,以防出聲,這才握起紈扇,為北堂戎渡徐徐扇風納涼。

不遠處的桌上放著一隻水晶缸,裡頭養有幾尾緋色金魚,悠閒而遊,十分可愛,宋氏一邊瞧著,一般緩緩打扇,等到扇了一會兒扇子之後,手臂便有些微微地酸,這才暫時停了下來,卻忽不經意間看見北堂戎渡的身側似乎有什麼東西,姜色的綢衣下露出一點翠綠,頗為醒目,遂伸手拿了過來,仔細一瞧,卻是一枚綠髓青睛石耳墜,難得的是中間鑲嵌著一顆豆粒大小的琥珀,色澤暗紅通澈,極晶瑩的模樣,裡面裹著一隻叫不出名來的怪異蟲兒,觀其品色,就知道這枚指頭大的耳墜實是難以估價。宋氏手捧此物,以為是北堂戎渡掉落的,但細細一瞧,就見少年右耳上分明正戴著一隻玉釘,宋氏見了,頓時心中不由得頗不是滋味,明白這必是旁人丟落的,並且只看這耳環擱著的的位置,就知道那人定然是在榻上躺過,卻不知是哪個女子?竟在北堂戎渡養傷期間,也能陪榻調笑。思及至此,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