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子才由本王給起的,現在倒好,這個小子一生,你就巴巴地當晚便把名字給取好了……叫什麼?”北堂戎渡的眼神有些深沉難懂,慢慢吐出一句:“……叫潤攸,小名聚兒。”北堂尊越懶懶低笑:“名字還,比本王取的就差那麼一點兒……”北堂戎渡收拾心情,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卻改顏滾到父親懷裡,只是笑道:“這兩日我都來陪著你了,哪兒都沒去,你要怎麼謝我才好?”北堂尊越雖摟了他在懷,卻笑罵道:“莫非是本王逼你來得不成?明明是你己做賊心虛!”北堂戎渡佯惱道:“這話說得真不中聽,那下回我可不來了。”北堂尊越哪裡聽他這些虛話,只笑吟吟地吩咐道:“你不是說伺候本王麼,去,打扇子來。”北堂戎渡扭頭道:“唔,怎麼,覺得熱麼?……也是,馬上就到五月了。”說著己起身出去,不一會兒,就捧了一盤紫紅渾圓的葡萄進來,道:“扇什麼扇子,有在井水裡湃的果子,吃點兒不就了?又涼又甜的挺好。”己坐在床邊,取了那翡翠盤裡的上好葡萄,剝皮去籽,送到北堂尊越嘴裡,笑道:“這可是伺候到家了,莫非你還能挑剔什麼不成?”
北堂尊越見他此刻面上笑容可掬,鳳眸黝眉,渾不似那等弱質少年瘦怯單薄的模樣,唯見體貌風流,不由得一笑,拿手指在兒子的鼻樑上一夾,道:“本王湊合著用用也就算了。”北堂戎渡一面隨手又撿過一顆葡萄剝著,弄得乾乾淨淨地給他吃,一面哂道:“嘁,你偷著樂罷,別人想讓我這麼伺候,還求都求不來呢。”說著,剝了七八顆葡萄給北堂尊越吃了,然後己便把方才帶來,被北堂戎渡吃剩的那些點心攏一攏,撿著嚐了一些,卻不防北堂尊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淡然道:“別把本王的那份兒也吃了。”北堂戎渡此時正拿著勺子喝半碗甜絲絲的櫻桃羹,聞言便嘟囔道:“你不是才吃過了麼……”說歸說,到底還是徐徐舀起了一勺,餵了他父親幾口,兩人分吃著,倒把北堂戎渡帶來的點心和一盤葡萄不知不覺間吃了個精光。
一時北堂戎渡把東西都收拾妥當,隨意站在花窗下扶窗靜靜逗弄著金架子上的一隻鸚鵡,此刻殿裡一片寂靜,明澈如水,天光這樣長,彷彿無休無止一般,外面一抹豔陽燦爛,花開馥郁待賞,連懶洋洋的風也微微蘊涼,將花香綿綿送入,亦且吹得枝頭的花盞一朵一朵地‘撲嗒’落地,想來春光靜好,也大約如是了……北堂戎渡側影修美,既不陰柔也並非過於剛硬,腰間掛著的和田貔貅佩潤光清雅,和少年雪白的手指幾乎一個顏色,他轉過頭微微一笑,去看正在翻閱公文的北堂尊越,心平氣和地道:“……今天是不能在這裡陪你一整天了,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北堂尊越略抬了眼,沒說什麼,北堂戎渡走過來,燦然一笑道:“……明天,我還來。”
由於上午點心吃得不少,因此中午父子兩人也並沒有一起吃飯,未幾,北堂戎渡便己出了宮,徑直乘車前往東城的踏雲館,一時他進到二樓雅間,因牧傾寒於他宮中出任左司御率府,職擬左領軍,因此也在今日隨身的親從當中,北堂戎渡與他無論私交還是另一層親戚關係,然都跟旁人大不相同,於是便笑道:“還沒吃飯呢,一起用些罷。”牧傾寒也不多說,只跟北堂戎渡一同坐了。
兩人隨意吃了一些,末了,有人撤去酒菜,換上茶果,北堂戎渡見身旁一盆海棠開得紅豔豔的,便隨手一摸,入手處,只覺花瓣細膩柔嫩,叫人的心也生出了幾分溫軟的意味,再瞥見一旁正靜坐喝茶,容顏如澹的牧傾寒,竟突然就想起當初這人說過的那句話——'蓉蓉,這幾年裡你或是江湖遊蕩,或是幽於何處,閒暇之餘,你有沒有偶爾想起過,那個願意為你一世簪花的牧傾寒?'思及至此,卻是一時頓住,很想問面前這人:不過只是一個‘情’字而已,何必百般勘它不破?但此話想歸想,卻是不能出口,便在此時,只聽外面有人道:“……稟世子,人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