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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部分

這處會客的出雲殿頗大,是北堂戎渡用來正式待客的地方之一,足足能容納數百人之多,一般是議事宴請之所,殿中採光極好,兩側清澈見底的泉水中養著各色珍稀魚種,宴請的排場看起來並不如何奢華,卻處處都透著精緻用心,二人把酒寒暄,一時雙方談笑,賓主融洽。

待到酒醺興盡,畢丹便也告辭,北堂戎渡也不多留,親自送他出了東門,此時北堂戎渡覺得頭多少有些昏昏的,並不好受,因此心中疑惑,想到自己向來酒量極好,況且今日喝得也不算太多,怎地就忽然難受起來?這樣想著,也沒太過在意,喚人備了軟轎,徑直到了沈韓煙的瓊華宮,眼下沈韓煙剛剛午睡醒來,已由宮人服侍著洗過臉,正坐在椅間吃茶,面上尚自帶有幾分惺忪之色,拿茶鍾蓋子徐徐抿著茶湯上面的浮沫兒,見了北堂戎渡進來,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很好,便起身相迎道:“怎麼了?北堂,你的氣色好象不大好。”北堂戎渡擺擺手,道:“沒什麼,本王只要躺一躺就是了……似乎是酒喝多了。”沈韓煙聞言,便吩咐人收拾床鋪,服侍北堂戎渡睡下,北堂戎渡只覺得兩側太陽穴隱隱一跳一跳的,有些悶疼,精神也不振,便歪在一旁的蟒枕上,以手扶額,一時雙眼閉合,跟沈韓煙說著話,慢慢地就不出聲了。

一旁沈韓煙見北堂戎渡漸漸睡熟,便起身取了一本劍譜,坐在花窗下慢慢看著,不知過了多久,沈韓煙正把手裡的劍譜又翻了一頁,卻忽然只聽床上北堂戎渡猛地劇烈咳嗽起來,聲音極大,沈韓煙頓時一愣,忙放下劍譜快步到了床前,一手扶起北堂戎渡,另一隻手在他背上拍著,驚訝道:“這是怎麼了?”北堂戎渡沒幾下就咳得臉紅頭漲,坐在床上一彎身,便吐了幾口清痰在床腳放著的痰盂裡,沈韓煙剛要去拿茶給他漱口,卻不經意間看見那痰中竟是帶著血絲,頓時心下一凜,面上微微變色,北堂戎渡也發現了異樣,頓了頓,便已隱隱猜到了大概,遂重新慢慢躺下,對沈韓煙道:“以前的老毛病了,沒事,傳太醫過來看一看罷。”

沈韓煙聽北堂戎渡這樣說,自己也馬上收攝心神,再也不多講,立時就喚人去傳太醫,隨後起身倒了茶,服侍北堂戎渡漱口,未幾,有內侍引了太醫匆匆進來,沈韓煙俯身將面朝床裡的北堂戎渡扶起,讓他坐著,隨即便命身後等著的太醫上前來,那太醫鬚髮皆白,給北堂戎渡細細診了脈,北堂戎渡則索性便閉上眼,只自顧自地休息,過了一會兒,太醫鬆開搭在北堂戎渡腕子上的手,然後站了起來,仔細斟酌著措辭,躬身道:“王爺從前便有宿疾,只是這咳症一向並不顯,雖不能根治,卻也沒什麼大礙,只好生溫養著就是……”太醫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然後才小心地繼續道:“只不過,王爺前一段時間不知為何,心火劇生,憂思過甚,不免損了身子,便將這宿疾給漸漸引得重了起來,好在王爺底子尚好,一向身體強健,並沒有引成了癆症,但今後卻在這酒色二字上,一定要格外注意許多,不但平日裡儘量不要過多飲酒,而且在宿疾發作的冬季,房事一定要少,注意好生保養身子,才是長久之道。”

北堂戎渡聽了太醫的一番話,心下自嘲一笑,想到一開始自己的這個病,就是當年因為北堂尊越而染上的,到了現在,竟又是為了北堂尊越而加重,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想到這裡,也說不清楚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索性也不去管其他的,背靠蟒枕,半倚半躺著,既而閉上眼,也不出聲,彷彿是倦了一樣,那太醫也不敢說話,只在一旁立著,沈韓煙見狀,沉聲道:“……知道了,都退下去罷。”說著,讓他出去開了方子,再命人將藥煎好以後,便送進來。

一時室中再無他人,沈韓煙看著倚在床上的北堂戎渡,見他閉著眼,面色平靜,擔心之餘,又難免覺得有幾分酸楚,遂微微嘆了一口氣,坐在北堂戎渡身邊,一手輕輕撫著北堂戎渡明顯比以前瘦了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