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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部分

跪下,但無論是誰,都看得出北堂戎渡雖然似乎是聲色俱厲的模樣,但眼內卻並無真正怒氣勃發之色,其實根本沒有當真動怒,因此心中並不慌亂,就見那獻冠之人以頭深深抵地,神色變幻不定,口中卻條理清晰,飛快道:“……屬下卑微之人,怎敢逾越?實是世子多年來輔佐漢王,功勞莫大,當年四方征戰,助漢王打下基業,平定天下,武勳何其高也!如今朝廷內外,誰不知世子功大於社稷,況且又是漢王獨子,深受王上信愛,哪個不服?眼下漢王即將登基為帝,世子進封太子之日,指日可待,不過只是早晚之事罷了,因此屬下斗膽,在命人各處蒐羅珍寶之際,令巧手匠師打造此物,提前進獻主子!”

室中一片安靜,靜到了極處,就幾乎能夠聽得到‘怦怦’的心跳之聲,唯見眾人跪倒一地,北堂戎渡目光幽深難明,指頭在案上輕輕敲著,不知過了多久,神色逐漸緩和了下來,卻悠悠說道:“這等朝廷上的事,也是你等有資格插口置喙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他雖是這麼說,諸人卻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大定,北堂戎渡用手慢騰騰地摸了摸那頂精美絕倫的太子冠冕,目光當中有些深沉,旁邊一名老成些的太監小心進言道:“……此物確是精巧,不如奴才……伺候爺試戴一回?”北堂戎渡沒說話,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那太監見狀,十分知機,忙叫旁邊一個太監取鏡子來,自己則從盒內雙手捧了冠,服侍北堂戎渡慢慢戴好。

鏡中人華冠錦服,神態間一片肅然,風儀威凜,果然是天家本色,難描難畫,眾人察言觀色,知道此次這獻冠的人算是拍對了馬屁,日後必是有所好處,而北堂戎渡自己,也知道此事決不會是僅僅一個買辦大掌事就敢私自做主的,想必也是自己麾下效忠眾人揣摩上意的一種暗中表示……北堂戎渡往鏡子裡看了一看,不覺挑了挑眉,若有所思,既而便讓內侍將太子冠冕取下,重新放入盒中,送到自己的私庫裡安放,然後便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了。

室中只剩下北堂戎渡一個人,窗外的風聲也似乎稍微小了一點兒,北堂戎渡負手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雪景,眼見那雪珠子簌簌揚揚,天地間一片白皚皚的靜謐,天也開始有些放晴的跡象,心中倒也不由得逐漸寧和了下來,一時忽見外頭有年紀小些的宮人在堆雪人,打雪仗,嘻嘻哈哈地很是快活,一張張秀美的臉孔凍得紅彤彤的,平添了幾分嫵媚顏色,不禁面上露出些許笑容,卻忽然心中一動,走回到案桌前,鋪開一張上好的竹紋紙,用筆蘸墨寫了起來。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出其闉闍,有女如荼。雖則如荼,匪我思且。縞衣茹藘,聊可與娛。'

一時寫罷,北堂戎渡放下筆,往紙上吹了吹,弄乾墨跡,一面看著上面的字,一面嘴角已似有若無地微微上翹起來,這一篇《鄭風*出其東門》乃是男子表現自己愛有所專之語,北堂戎渡看著字心中暗笑,等到紙上的墨跡晾乾了以後,便尋了一個信封裝好,粘上封口,又取來一隻錦盒,喚人進來道:“剛才做的玫瑰糕還有多少?再裝一盤子來。”不一時糕點端了進來,北堂戎渡把點心連盤子一起放進盒內,將信封壓在盤下,這才合上蓋子,交與一個太監,吩咐道:“把這個東西送到王宮,交到父王手上。”那太監雙手捧了錦盒,應喏而出,北堂戎渡見他下去,心中忽然想,這算不算是鴻雁傳情?一時也覺好笑,禁不住自己笑出聲來。

未幾,那太監裹著一身寒氣回來,仍舊捧著先前的那隻錦盒,恭聲說道:“……王上收了東西之後,便命奴才將此物送還給世子。”北堂戎渡聽了,便擺了擺手示意讓他下去,自己把盒子拿過來,開啟一看,就見裡面的點心已經沒了,只剩下一個信封放在裡頭,便展開來看看,只見上面兩個大字赫然在目:羅嗦!北堂戎渡見了,哈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