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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像穆琳琅這般無憂無慮的姑娘家喜歡的下人必須是十分機靈或者十分蠢笨的,謝琳琅扮不出機靈樣,就裝出十分呆笨模樣,一來二去,將穆琳琅襯托得越發機靈,穆琳琅就不似先前那般嫌棄謝琳琅,反倒將謝琳琅當做大娃娃一般,領著她,一會說她這頭髮梳得不好,拿了梳子親自給她梳頭髮,一會又問謝琳琅知不知道菠蘿蜜是什麼,問了她許多話,賞了她兩三塊酥糖,等到吃晚飯了,就叫她回去,約了明日再來。
謝琳琅並不以為穆琳琅搶了她什麼,福禍相依,誰知道穆琳琅是不是也替她擋了災,於是眼瞧著穆琳琅房裡處處晶瑩燦爛,也無嫉妒之心,向前頭正房來跟穆娘子道別,丫頭桂兒叫她在門前磕頭,然後問:“小丫頭片子,你跟娘子說了什麼?”
謝琳琅茫然地睜大眼睛。
“算了,問也白問,看她那傻樣。”丫頭蘭兒嗤笑一聲,穆娘子三天兩頭落淚,也就桂兒會將這事放在心上,“去吧。姑娘喜歡你,你明兒個再來。”
“哎。”謝琳琅答應,向屋子裡看一眼,猜不到穆娘子聽說穆行要叫商韜有來無回後會做什麼,因也要去吃晚飯,便向廚房去,到了廚房裡,果然廚房裡的人正在吃飯,見她來,便給她添了一碗。
吃過了飯,幾個媳婦們聚在一處說話,鄧婆子拿了手往謝琳琅頭上一拍,“瞧著給哥兒的粥,看見溢位來了,就跟我們說一聲。”
鄧婆子話說完,嫌廚房裡悶熱,便跟劉管事等人去廚房外說話。
謝琳琅看向那文火慢熬的一鍋粥,心想自己糊塗了,有道是病從口入,自己守著廚房竟然還會嫌沒機會報仇,就算沒有砒霜,若想叫薛燕卿隔三差五地病上一場,也容易的很,只是自己得找到法子才好。想著,眼睛轉向廚房外,又覺日後自己跟著劉管事學做菜,但凡劉管事不叫做的,自己都做了就夠了。
打定了主意,謝琳琅又惦記起自己跟穆娘子胡謅的話來,沒做過壞事,說了兩句謊話都心驚肉跳,足足過了兩日不見動靜,等到三日後,謝琳琅只當穆娘子沒有膽量,就將自己說過的話給忘了。
謝琳琅忘了,穆娘子可忘不了,第三日,嶽媒婆上門,果然又說了一些叫穆娘子灰心喪氣的話。穆娘子越發篤定嶽媒婆跟薛令、穆行沆瀣一氣。
那日嶽媒婆才走,薛令進了屋子便聞到濃濃的酒氣,穆娘子一個人坐在東次間裡自斟自飲,此時她一雙眼睛哭腫,不住地拿了帕子抹淚,嘴裡不停地喊著“闡兒、釋兒”,半日裡忽地又喊出一聲“奉兒”。
薛令見穆娘子果然面上對奉卿冷淡,心裡卻疼著奉卿,便忙上前奪下穆娘子手上酒盞,勸道:“你這又何苦?”拿了手指給穆娘子擦淚,見她此時我見猶憐,楚楚動人,不由地一嘆。
穆娘子哭道:“你何苦留下我?如今他另娶了人,我也回不去了。”
薛令忙道:“回不去就不回去了吧,我穆令定會好好待你與琳琅兩個。”
穆娘子拿了帕子抹淚,痛斥道:“你這喪盡天良的東西!頭回子見面就扯著我問孩子呢,後頭又裝好人騙我琳琅姑娘身上有什麼胎記,長什麼樣子,你說替我捎信給謝家叫謝家去找,結果你揹著人將琳琅姑娘弄來,又扣著她不放回去……更逼我生下……如今那邊有闡兒、釋兒,這邊有奉卿,你叫我夾在中間如何做人?”
“難為你了。”薛令見穆娘子痛哭,反倒鬆了一口氣。
“官人、娘子,菜送來了。”外頭丫頭說道。
穆娘子雖有些醉了,卻住了嘴。
薛令見此心中更歡喜,至少穆娘子並非不管不顧,還知道給彼此留個體面。
等上菜的丫頭下去,穆娘子又苦出聲來。
薛令坐到穆娘子對面,捏著酒杯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