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這等一等,待我跟老爺說話去。”
“是。”商琴答應著,見商略年過六旬,卻很是硬朗,雖不如她記憶裡的謝蘊儒雅斯文,但別有一番清癯氣質。
商略進了謝蘊書房,見謝蘊還在為那一出《一捧雪》氣悶,便上前道:“老爺,太太、奶奶要見商韜養在外面的姑娘,商韜今日領了那姑娘來跟老爺拜壽了。”
謝蘊正皺著眉頭心氣不暢地作畫,揮手道:“領去給太太、奶奶們看去。”
商略跪下,“還請老爺先看她一眼。”
謝蘊手中的筆一頓,待要說兩句氣話,又忍住,為給商略一些顏面,便道:“領進來吧,見就見,何必跪在地上。想當初謝家祖上只是山東一小小縣令的時候你家祖宗便跟著我家祖宗,兩家這麼多輩的交情,早已是不分彼此。”
商略口中說著是,便出門,打了簾子叫商韜領了商琴進來。
謝蘊正要開口叫小廝傳話叫謝太太拿多少東西給商韜之女做見面禮,一抬頭,便愣住,只見面前站著一個鵝蛋臉的秀麗女孩兒,那女孩兒承襲了謝大奶奶的高挑白淨,臉上五官,卻又分明像是謝家的,竟是與謝瓔珞、謝玲瓏姊妹有五六分相似。
“尚書大人納福。”商琴行了個萬福,姿態標準的很。
清脆卻又略顯冷淡的一句納福吐出,謝蘊冷著臉問商略,“這是怎麼回事?”
商略、商韜跪下道:“老爺,此事說來話長。”
謝蘊嘴角鼓動,終於嚥下一口惡氣,問商琴:“多大了?叫什麼?可是……在籍的?”
“十一了,單名一個琴字,隨著孃親住在外頭,並不在奴籍。”商琴上輩子被謝蘊嫌棄,此時看謝蘊待要發怒,又為了風度強忍住的神情,不由地覺得好笑。
商略忙起身,走到謝蘊耳邊道:“琴兒對自己身世一概不知。”
謝蘊聞言,見自己果然猜對了,無緣無故商家出來一個這模樣的姑娘必有蹊蹺,長長吐出一口氣,若是這丫頭想要認祖歸宗,謝家就要成了笑柄了,“……太太、奶奶那邊有人,不必去見了。天熱,送姑娘回去吧。”將案上看了又看,指著一對水麒麟白玉鎮紙道:“這個拿去給她做見面禮。”
“多謝尚書大人。”商琴微微福身。
謝蘊一手揉著額頭,一手慢慢揮了揮手。
“琴兒去外頭等一等。”商韜對商琴道,等商琴出去了,便磕頭道:“回老爺,穆家用心極其險惡,將真姑娘藏起來,另偷了好人家的女兒當做琳琅姑娘來養。小的事後才發現,奈何那時姑娘容貌黑瘦,又無物證,只能先瞞下不提。如今,見姑娘越發大了,才敢說給老爺聽。”
商略推心置腹道:“老爺,幸虧姑娘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又已經十一了,再過兩年嫁了人便無事了。老爺放心,商家絕不會叫姑娘的事令老爺為難。”
“為何挑了今日來?”大壽期間,連遇兩樁糟心事,謝蘊十分不悅。
“……老爺,太太、大奶奶要見姑娘,據說,大姑娘已經準備好叫琴姑娘給她做陪嫁丫頭了……”商韜小心地看向謝蘊。
謝蘊果然動了怒,用掌拍向書案,“胡鬧!慢說她是……便不是,也沒有將你們家當小姐養著的姑娘叫來做丫頭的道理!想來是我不管事,縱著她們以為能夠無法無天,就叫她們將家裡的有功之人悉數得罪個遍!”忙離了座將商韜、商略父子攙扶起來,“我知道你們衷心得很,斷然不會平白無故做下偷藏姑娘的事。至於那陪嫁丫頭的話,再不可提起。”
“多謝老爺恩典。”商略忙又磕頭。
“……給她速速尋個匹配的夫婿,便是你家,也不可常留。”謝蘊皺著眉頭,他平生最怕人提起兩件事,一是《據經》,二是蘇州之亂,謝琳琅這孫女偏跟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