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琴吁了一口氣,對溫延棋道謝,便趕緊向外去。
靖親王心中海音終歸不過是隻小蝦米,不值得太過費心,就問:“你有法子……處置了太子?”雖他是做不成太子了,但能推一把,叫太子下臺,他心裡也樂意。
雪豔點了點頭,說道:“太子上輩子有十大罪名,除去不孝不悌巫蠱那些捕風捉影的,其他罪名,是結黨、私自聯絡外省官員、受賄。這私自聯絡外省官員、收受賄賂,又是他名下三大惡棍洪成、孫濟、孔逢春穿針引線幫著做的。”
溫延棋說:“孔逢春是哪個?不曾聽說過太子身邊有這麼個人?”
雪豔說:“安南伯上輩子攪合在參奏太子的事裡,我記得清楚。”一時嗓子癢,不覺多咳嗽兩聲,“……太子在城外蠡縣有個莊子,叫北鄭村,那莊子裡,藏著太子日後收來的賄賂。若是實在找不到太子的罪名,便先抄了那村子,將太子收留的江湖之人一個個查抄了,按照日子算,如今太子已經收留了不少日後的爪牙,只是如今還沒用上。其中,孔逢春,孫濟、洪成幾個是骨幹,日後替太子四字聯絡外省官員、收受賄賂、掩藏官司的都是這幾個。抓住他們,要問洪成的事也容易。”
溫延棋蹙眉道:“如今沒有個罪名,就去抓太子的人……”若是太子有個罪名,商琴也不用來求雪豔。
雪豔心中冷笑連連,果然上頭說有罪,便有罪,便是沒罪也要找出罪名來,“那孔逢春手上絕不會乾淨,捏造出一個強搶民女的罪名就夠了。拔出蘿蔔帶出泥,找到孔逢春,將事情都問一問,太子的罪名就都有了。況且,溫郡馬多慮了,那北鄭村,可沒登記在太子名下。”
靖親王拿著雪豔的書翻了一翻,最後大著膽子問:“你說,最後做了皇帝的是哪個?”
“岳父——”溫延棋是認定這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的,因此想阻撓靖親王,畢竟,若是雪豔隨口說出哪一個,恰那一個人又是個微末之人,冒然湊過去,豈不惹人疑心?
“皇上,最小的兒子。”雪豔滿心諷刺地說。
靖親王一凜,隨後不做聲了,只聽雪豔這樣說,他就打定主意要老老實實的了,最小的兒子,連凌郡王也不是,可見,皇帝英明神武,是絕不許任何人插手他的江山……
溫延棋也略怔了怔,隨後卻笑了:“這麼說,皇上身子骨很硬朗,能活很久嘍?阿彌陀佛,我們早就盼著皇上長命百歲,如今可能安心了。”
靖親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又催促溫延棋速速去辦事。
等溫延棋走了,靖親王便問雪豔:“本王答應將你女兒放了,你且告訴本王,你、們,是用了什麼法子再活過來的?”
雪豔笑道:“什麼法子?大抵是,身上有什麼仇怨吧,怨氣大了,閻王都不收。王爺也想試一試?”
肯用這輩子去換下輩子嗎?就算能換來又有什麼意思?總要受一輩子的苦。
靖親王冷笑道:“胡言亂語!”說完,甩袖去了。
雪豔原本有個女兒陪著,如今孤身一人,不覺越發寂寥,又咳嗽幾聲,便慢慢去整理自己的書,將原本打算寫的今生的事,悉數刪了。
溫延棋先叫毓秀郡主領走雪豔之女,隨後立時拿著北鄭村的事去說給郭大人聽,二人合計一番,郭大人說:“不妥,秀水村跑出來的百姓,只知道是傅家兄弟指揮人所為,竟是連兇手的模樣也描畫不出來。可恨何大文又被人滅了口,馮茝蘭改了供詞,本官不肯冤枉了傅家兄弟,才將官司拖到如今。空口無憑,如今又要網路罪名在太子身上,如此豈不失了本官的本意?就算有個孔逢春,他雖有個強搶民女的罪名,但這罪名能有多大?既然雪豔說那莊子是太子暗藏贓物,收留打手的地方,只派去區區幾個衙役,打草驚蛇不說,反而驚散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