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了朝現實低頭,嫁給條件還不算太差的農民紀寶華。
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婚後半年北京便傳來了意想不到的新訊息。很快,中央領導人換屆,中國迎來了改革開放的新時期——
造化弄人。
在全國人民歡慶創世紀的新開端時,來自上海的北大高材生喬文卻被禁錮在了東北一個無名的小鎮裡,丈夫是隻有小學文化的土老帽農民。
面對現實的巨大落差,心高氣傲,無法接受現實的喬文發誓無論如何也要返回上海。只是沒想到的是上海對已婚知青的返程政策對知青的條件極為苛刻,朝令夕改。喬文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離婚。不管如何,先回到上海再說。
紀寶華的父親當時還在世,自然不會讓自家兒媳如此荒唐地鬧離婚。喬文不妥協,紀父不開口,如此這番鬥下來,時間一拖就又拖了幾年。最後喬文低頭了。兩方達成的協議便是喬文必須為紀家留下後人才能離開。
於是,一年後紀禾出生了,與她一同出生的,還有一個男嬰。
喬文懷的是雙胞胎。
而這一點,紀禾並不知情。
由於喬文此時已經是年過三十的高齡產婦,且生產時遇難產。醫生明確告訴喬文以後很難再次懷孕。自然,喬文便想要帶一個孩子走。
紀家畢竟有些重男輕女的思想,再者家裡的情況無法同時供養兩個孩子,紀老頭便答應讓喬文帶走女嬰。喬文點頭答應了。
產後第七天,喬文拿到了離婚證,凌晨直接從醫院提著行李拖著並沒有完全康復的身子去了汽車站,同時帶走的,是趁著丈夫紀寶華守夜睡覺時瞞著護士偷偷抱出來的男嬰。她毫不猶豫地留下了女嬰,紀禾。
而所謂“孫子被換成孫女”的荒唐事直接導致了紀老爺子一氣之下生病住院,隨後因病離世。
紀家同輩四個兄妹裡紀寶華是老小,可兄妹間並不怎麼親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還找不到苦主,因此沒有人想為這事兒出頭。
當事人紀寶華保持沉默,隨後帶著女兒獨自生活,而後遇鎮子裡化肥廠招工,便脫離黃土地到鎮上當了一名工人,順便帶回女兒搬到鎮上。
而關於喬文偷偷抱走男嬰的事情,紀家再沒有人提及。
喬文的知青婚姻就此結束,那一段動亂的十年也逐漸淹沒在了時光的塵埃中。
而最初引領女知青下嫁貧下中農風潮的白啟嫻……與宣傳裡風光無限的革命情誼不同的是,現實非常殘忍。她的婚姻,是從頭到尾的悲劇,充斥著巨大落差的傷痛鬱涼。1982年,白啟嫻去世,虛歲四十。這是後話,不表。
……
第7章 崑曲小生趙獨芳
對於生母,紀禾並沒有太大的失望,因為在她的生命裡,生母並不是一個必須存在的人,相比之下,後母似乎比生母更加重要。
不管她有多少比愛恨更加複雜的情感,至少,她從未拋棄毫無血緣關係的紀禾。
紀家老一輩都是地道的黑土地上的農民,到了紀禾的父親紀寶華這一代已經進入了貧農身份最高的年代,由於是所謂的“根正苗紅”子弟,紀寶華倒是進學校唸了幾年書,而後才真正從鄉村出來,進了鎮上唯一的國有化肥廠車間做工。由於單位是小型企業,且效益不怎麼好,因此工資也不高。
紀禾的後母陳艾是小學裡教學前班的老師。這個時候的小學老師並沒有清楚的學科限制,瞭解一點皮毛都可以從語文教到音樂。
鎮上沒有幼兒園,只有學前班,因此差不多大的孩子都送進去了。每個學前班裡有兩個老師分管全部的教學任務,陳艾便是其中之一。
陳艾在嫁給紀寶華之前有過一段三年的婚姻,由於男方嗜酒成性,經常在喝醉後對陳艾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