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春現在管著這麼大一個地方,自然沒再搬出他以前那套行頭。那厚厚的劉海剪薄了,幾乎遮住半邊臉的黑框眼鏡也扔掉了,一身簡單無比的休閒服穿在他身上,愣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以前他一露出臉,別人都會忍不住盯著他漂亮的五官看,現在他卻已經用自身的氣場把那種不太真實的驚豔壓了下去。
短短几年,他似乎經歷了一場徹底的蛻變。
發現包括網城的員工們都在盯著張仲春看,頗有些發痴的趨勢,蔣安說:“別理那傢伙,我們去別的地方聊聊。”
張仲春點點頭。
錢威和只好扔下游戲屁顛屁顛地跟上。
考慮到錢威和腿腳不便,張仲春把他們領到一樓一個獨立的茶室,莫凡瞅見裡頭有套好茶具,立刻手癢了,自發地坐過去泡茶。
蔣安說:“難怪你不肯去首都,原來是在這裡活得這麼滋潤啊。”
沒了外人,張仲春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我回國就是為了解決這邊的爛攤子,哪有心思去首都?那些人把夜校的爛帳扔給了我老師,要不是老師的學生通知我,老師恐怕會被逼死。”
莫凡一邊豎起耳朵旁聽,一邊熟練地分茶。
張仲春很少提起自己的事,不過以前有次喝醉了倒是提起了一點。他母親死得早,父親又是賭鬼,張仲春幾乎等於是他奉為恩師的沈郜養大的,後來張仲春的姨母把他接去開陽,生活才算有了依託。
蔣安說:“我看這邊也解決得差不多了,你接下來是要回美洲那邊繼續唸書,還是去首都發展?”
張仲春冷不丁地扔出一枚紅色炸彈:“我要結婚了,以後恐怕會一直留在臨陽。”
莫凡和錢威和麵面相覷。
蔣安也吃驚地看著他。
看見三個老朋友被自己的話震到了,張仲春的笑容多了幾分溫柔:“我和我未婚妻也算是青梅竹馬,不過她現在還在醫院照顧老師,晚上我們再一起吃個飯吧。”
原來張仲春這次回來後和沈郜的女兒沈芊芊看對眼了,準備等沈郜病好了就結婚。
自己的事說完了,張仲春要問起錢威和的腳。
錢威和又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然後勾著莫凡的脖子說:“往後我們都去西南混了,你有空也飛過去玩玩吧。”
張仲春點頭:“我忙完以後這兒的事一定去那邊溜達溜達。”
蔣安抱怨:“到頭來還是隻有我一個人在首都。”
莫凡伸手拍拍他的腦袋:“乖!你的責任很重大,有什麼風吹草動及時向我們通風報信。”
錢威和也搭上一隻手可著勁亂揉蔣安的頭髮:“沒錯,不要辜負組織對你的信任。”
蔣安怒了:“你們兩個給我滾!”
四個人有說有笑地互通近況,茶很快就喝了幾輪。他們真正聚在一塊的時間雖然很短,在彼此心裡的地位卻很難被取代,他們一起出過風頭、溜過老街、喝過爛醉……由於家庭的關係,他們的青春年少註定比別人短暫得多,就像夜空中一閃而過的流星,眨眼間就消失不見,而他們正好見證了彼此最青澀的那段時光。
所以聞則歡,見則喜。
傍晚沈芊芊回來了,她和張仲春一樣大,性格爽朗、笑容燦爛,五官不及張仲春出色,站在張仲春身邊卻絲毫沒被比下,兩個人站在一起時那種契合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聽說莫凡他們是張仲春以前在首都的朋友,沈芊芊馬上把他們請到後面的家屬小院,親自掌勺做了一桌好菜。看著張仲春勤快地進去打下手,莫凡忽然就有些恍惚,他好像有點想念霍勁了。
莫凡朝蔣安和錢威和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蔣安和錢威和叫他快滾。
電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