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別過臉去,並不說話。
“夢夢你別這樣,那天我知道要離開你那麼多天,有些鬱悶和不捨,就喝了些酒,正巧月兒的丫鬟來叫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
“我……我沒想到……”
我還是不想說話,尤其是對他。
“以後再不會這樣了,我只愛你一個……”他略帶一絲哭腔地承諾著。
我漠然睜開眼,冷冷地道:“聽說雲兒生了個漂亮的女孩,如今也已經滿月了吧,不如抱回府來也讓你親近親近。”
“你說云溪?”他驚訝地看著我。
*
在弘明出生的十天後,伊爾根覺羅氏云溪,抱著胤禎的第一個女兒回府了。這次回來她的話變少了,人也瘦了,對待十四也沒了以往的熱情,只是淡淡地坐在我房中,抱著女兒看著弘明和我。
“粉雕玉砌的女兒,很漂亮,叫什麼呢?”我淡笑著問。
她愣了一下,生硬地說:“還沒起名字呢,想不到好的,不如姐姐來想個。”
我略微思索了下說:“聽說這孩子出生在今年的最後一場雪中,如此醉心於雪,不如就叫‘醉雪’吧!”
“醉雪……醉雪……”她反覆叨唸著這個名字,隨後起身向我福了一福道:“謝謝姐姐賜名了。”
我一時尷尬,覺得她變了許多,便未再說什麼,讓她回院兒了。誰知這便是我見她的最後一面。
聽德福說她是害了急病死的。小醉雪就安靜地睡在云溪身邊,夢中還帶著笑。云溪穿著她大婚第二日所穿的新嫁娘的旗裝,淡紫色帶著黃色絨邊兒的馬甲,梳著蝴蝶髻,眉間帶著點點的憂愁,但終究是笑著離開的。
這對我而言實在是太突然了。我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只覺得生命是那樣脆弱、那樣短暫。我甚至已經忘記了云溪曾經害過我的事實,只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她,毀了她這一生……
我之所以讓十四把她接回來,是因為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云溪走後的某一天,我無意識地走到她屋裡。起先只是隨意看看,卻突然瞥到書桌上用鎮紙壓著的一疊紙。隨便翻了翻,竟然看到一幅畫像。是一個男人英俊的臉,卻是一張陌生的臉,而非十四。左下角寫著幾個娟秀的小字:逸文哥……
我有些呆愣地反覆撫摸著那張紙,那張顯然已經被淚水浸泡過許久的紙……為什麼不把它帶走呢?怕是想斷了念想吧。
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十四賭氣地說:“為了怕你寂寞,我又給你選了一個姐姐與你做伴。”
初見時……
“云溪給福晉請安,姐姐吉祥。”
忘記了多久前……
我狀似隨意地撥弄著幾根琴絃,似不經意地對她說道:“其實人的相貌如何,話說的多或少並不重要。只是……心不好,麻煩可就大了。”
自己說過的話,餘音好象還在耳邊迴繞,她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云溪,你是真的心不好嗎?如果可以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你還會這般嗎?想必也會是一個溫婉純真的女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在清朝側室生的兒子即使算長子也不能稱為嫡長子,只有嫡妻的第一個孩子才叫嫡長子。
君心
我請求醉雪由我來撫養,這原也在情理之中,十四便答應了。這幾日我對他十分冷淡,又加上悠月亦懷有身孕,雲兒又不在了,我便安排讓曾經伺候過他的兩個通房丫頭跟在他屋裡伺候。這麼做不是為了顯示我多賢德,而是我真的很累,無力去掙扎什麼了。不斷有他身邊的小太監告訴我十四並沒有碰那兩個丫頭,可我對此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多加干涉了。不是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