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迷惑而戰慄的快~感裡頭,她像是要被他逼瘋了,被那團他親手引起的烈火給徹徹底底地燒成熱烈地灰燼了。
在巔峰的雲端之上,寶嫃恍恍惚惚地想:如果這是夢,這也是她生平做過的、最美最美的夢,就算是註定要夢醒的話,她也不會後悔。
她的人生本來就是一片土色,一成不變,循規蹈矩地,唯一的一點光是“等待”。
她更喜歡現在,五顏六色的,熱烈的紅,生機勃勃的綠,黑黑地藏著種子的泥土,還有夫君笑起來的時候那耀眼的美,他烏黑的發,紅色的唇,閃亮的眼……還有他給自己的,這種她分辨不出究竟是什麼絕美顏色的時候。
所有她難以想象的最美的東西,他帶她一一領略。
樂陽縣衙內,趙瑜枯坐書房,望著面前一沓沓地紙,他的字是極好的,很工整的蠅頭小楷,透著涓涓風流斯文,趙瑜擺弄了會兒,目光停在中間一張上,那紙上寫著:
“公子聞言大驚失色,面上露出傷心欲絕之表情:‘什麼,你竟已經嫁人了?’對面那小娘子雙眸如水,淚光點點:‘正是,妾早屬他人,君還何所望……’雖然是拒絕的言語,但那明眸中卻也透出依依不捨纏綿悱惻來。公子見狀心碎不已:‘怎會如此?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天啊!卿卿……’小娘子被公子的痴情所動,亦嚶嚀一聲,如乳燕投林般撲入公子懷中:‘郎君……’——此處省略三百零八字。”
趙瑜看得難以自拔,提起筆來,思謀著是否要在此處加一段露水情緣,可又總覺得稍顯突兀,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卻聽得門口有人道:“老爺,您想吃夜宵嗎?”
趙瑜一抬眼,卻見門口探出寶嫃如胖乎乎的臉來,烏溜溜地眼睛瞪著他。
趙瑜那筆尖不上不下,想說不吃,又覺得自己很久沒有吃過“夜宵”這種東西了,幾乎忘了世上還有此物,不吃有些吃虧。可著丫頭來的真不是時候,正當他文思如泉湧想的時候來,被她一打擾,他那種蠢蠢欲動的香~豔橋段就有些不成調兒,於是索性道:“也好,去做吧。”
寶嫃如笑眯眯道:“好嘞。”
趙瑜把自己的“鄉野綺情錄”盡數收起來,只把另一疊如何逼供王守善的放在桌上,總算開始正經想法兒。過了會兒,果真寶嫃如送了飯食來。
趙瑜本沒抱太大期望,垂眸一看,大為震驚:“你會做湯圓?”自打他來了這樂陽縣,就沒吃過這種甜點,就連酒樓裡都沒有。
寶嫃如拉拉衣襟,道:“家裡正月十五的時候要滾元宵,我娘都是自己做,我也在旁邊看,雖然做的不如我姐姐好,可是也勉強……”就又頓住,咳嗽了聲,若無其事地看天去了。
趙瑜趕緊把碗端過來,先聞了聞,噴香撲鼻,用調羹舀了一粒,先皺了皺眉。
寶嫃如正在細看他,見狀就道:“大人,怎麼了?”
趙瑜道:“個兒有些太大了,不過也還行,下回記得弄小些。”到底是鄉野人家,講求的是實惠,這一個湯圓兒,有小半個手掌大小,直接吞下去定會噎死人。
寶嫃如答應一聲,又眨巴著眼說:“原來趙忠哥哥說的對,京城裡的人喜歡小個兒的湯圓。”
趙瑜正要咬著嚐嚐,聞言便道:“趙忠說的?”
寶嫃如點點頭:“是啊,原先我也還不知道京城的人還有‘夜宵’的說法,是趙忠哥哥跟我說的,說老爺肯定愛吃湯圓子,甜甜地。”
趙瑜也不笨,便知道趙忠那傢伙是逮到寶嫃如了,——肯定是趙忠自己心裡饞得沒法兒,才打著他的旗號,不過算了……還是先吃。
趙瑜咬了口,一時靈魂出竅,酥,甜,香……美的沒法說,也顧不上跟寶嫃如磕牙,也不管還有些燙,三下五除二地把裡頭五個湯圓吃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