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阿亮帶著小壽小泰早手腳麻利的將剪冰綁上了,見狀忙推了她跟著往外走,剪冰早嚇得軟癱成一團,哪裡還走得了,腳一軟,倒在了地上,裁雪同她相處最久,感情也最深,見此哭著撲上來抱了我的腿,求道,“求主子饒了剪冰吧,這一去,怕是沒命了!”
蔣秀在邊上只是看著,一直沒說過話,此時過來拖過裁雪,道,“你不要命了嗎?”
雲琴見鬧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沒法在跪著了,當下骨碌爬起,幾步來到我跟前,訕笑道,“嫻主子請留步,哪裡就敢勞動嫻主子親自跑這一趟兒哪,回頭貴妃見了,必又得怪奴婢不會來事兒了。”
蔣秀這時才過來,扶了她的手,笑得親熱,“雲琴姑娘實在是客氣了,才還說要請貴妃娘娘來呢,我們主子哪裡受得起呢,到底該親自去跟貴妃娘娘請個罪才是。”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錦元宮,相對於皇后所住的寧瑞宮,錦元宮威嚴不足,卻富貴更過,處處繁花錦草,金雕玉琢,細緻之外,更見奢侈囂張!
瑾貴妃萬料不到我會來,聽的內侍稟報,出來一看,立時冷了臉兒,也不說話,就那麼冷冷的看著我。
我迎上去盈盈下拜,口氣恭敬萬分,“正五品容華沈凝霜見過貴妃娘娘。”
瑾貴妃也不叫我起來,只是冷眼看著,隔了半晌,方才淡淡的問,“妹妹不在你的淺梨殿好生養病,擺出這樣的陣勢,到我的錦元宮來,唱的是哪一齣兒啊?”
我謙然道,“嬪妾貿然攪擾前來娘娘,實是為請罪而來!”
“喲,請罪?妹妹並無冒犯我之處,何來此言?”她的語氣依舊平淡。
“嬪妾教導下人無方,衝犯了娘娘的人,正想著讓她來給雲琴姑娘賠罪,娘娘賢明,倒叫雲琴姑娘先去了嬪妾那裡,叫嬪妾怎麼敢當呢!”
揚了揚臉,我又道,“原本她們也不是有心的,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說開了,也就過了,可竟然驚擾得娘娘費心勞神,實在是罪不可恕,嬪妾今兒綁了她來,娘娘好歹打幾下,順一順心裡的氣兒,也安了嬪妾的心!”
瑾貴妃的目光閃爍,臉色陰晴不定,到我說完了,她當下咯咯的笑起來,“哎喲喲,看妹妹這張嘴兒甜的,說得我這心裡甜不絲兒的!”
說著,她像是剛剛像起,“哎喲,妹妹怎麼還跪著呢,快起來,快起來,”轉身去埋怨身邊的宮女,“你們怎麼也不提醒我的,快,快扶起來,嫻主子可是皇上心坎上的人兒,有是有一絲半點兒的損傷壞了,仔細你們的皮!”
連聲的命去上茶,又拉了我的手,誇道,“不怪太后平日裡高看妹妹,果然是慧質冰心,也難怪皇上愛你,換我是男子,我也愛呢。”
說完,又捂著嘴兒咯咯的笑起來,我幾時聽過這樣的話,臉兒立時騰的如火燒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起來。
“妹妹也真是太小心了,值得什麼嘛,就這麼巴巴的跑來,還帶病呢,自己的身子也不愛惜,回頭皇上知道,怕又得心疼壞了,”說著,一指剪冰命道,“快解了她,有什麼嗎?別把這孩子嚇壞了。”
我忙起身一拜到底,讚歎道,“娘娘實在是賢良大度,嬪妾自感不如,請娘娘受嬪妾一拜。”
剪冰如在夢中,半晌方醒過來,忙哆嗦著身子過來,連連磕頭,“謝貴妃娘娘,謝貴妃娘娘……”
我嘆道,“你實在是好命,遇上娘娘這樣菩薩樣的人兒,也算你有福了!”
瑾貴妃忙叫人扶我們起來,笑得平和真誠,“都是自家的姐妹,妹妹快別客氣!”
大家又相互客氣一番,我才領了人告了退。
回到淺梨殿,剪冰猶在抽噎,蔣秀對著她道,“糊塗的東西,還哭什麼,今兒主子救了你的命,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