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的東西少了;扶著陳銘生更加順手;胳膊直接挽在陳銘生的胳膊上。
等他們來到菩薩頂山腳下的時候;楊昭望著那長長的一段臺階;沉默了。
她覺得;她好像忘記考慮了什麼。
不過陳銘生還是那副樣子,站到臺階的最邊上,扶著石柱上了兩階。他回頭看見楊昭在發呆,就說:“這裡有什麼介紹的沒?”
楊昭回過神,跟了上去,說:“沒什麼,一百零八級石階,好多寺院都有的。”
陳銘生低著頭看路,一階一階地往上走。
楊昭說:“按照佛家的說法,上這個就是把人世的一百零八種煩惱踩在腳下了。”
陳銘生樂了,笑著說:“那我是不是隻能踩沒五十四種?”
楊昭看著陳銘生,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好像不是這麼算的。”
他們周圍還有其他爬山的人,少數幾個旅行團的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爬了三分之一的時候,楊昭跟陳銘生說:“坐下歇會。”
陳銘生側頭看她,“我不累。”
楊昭說:“我累。”
她拉著陳銘生在臺階邊上坐下,石階涼涼的,消去了一些汗意。楊昭從小包裡拿出一瓶水,遞給陳銘生。
陳銘生喝了一口。
楊昭看到陳銘生的目光一直看向臺階下面。楊昭看過去,那是個喇嘛。穿著一身硃紅色的袍子袈裟,一臂袒露,在長長的臺階上,垂首扣頭。
陳銘生說:“你說,他在求什麼。”
“不知道。”楊昭說,“在藏傳佛教裡,磕長頭主要是為了祈求智慧,是修行的一種方式。我聽說,很多喇嘛一輩子要磕百萬次等身長頭。”
陳銘生看著那個跪在石階上的人,低聲說:“百萬次……”他淡淡地笑了笑,說:“你說他們磕頭磕到最後,會不會忘記自己的願望。”
楊昭一頓,說:“我不是他們,我不知道。”
陳銘生轉過頭看她,說:“你來這裡,有願望麼。”
楊昭看著陳銘生的眼睛,他的目光似乎也染上了五臺山的清涼。
楊昭有些迷茫。
一定有那麼一瞬間,楊昭想,一定有那樣的一刻,在他們的交往之中,成為了一種標誌。在那一刻之後,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每一句話,每一個注視,都有了更深刻的意義。
那種隱藏在深處的意義,讓楊昭不敢隨意開口。
過了好一會,楊昭才說——
“有。”她看著陳銘生漆黑的眼睛,說,“我有願望。”
陳銘生笑了笑,說:“有什麼願望,說給我聽聽。”
楊昭說:“這願望是說給菩薩聽的,你不能聽。”
陳銘生說:“菩薩那麼大度,應該不會介意。”
楊昭抬手,推了一下陳銘生,然後站起來,說:“走了。”
這次,他們一口氣爬到了最上面。
陳銘生面不改色,楊昭已經有些上不過氣了。她扶著一邊的石柱,坐到凳子上休息。
周圍還有一些休息的遊客,一個老大爺坐在陳銘生對面,看了看他的腿,然後抬手給他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陳銘生:“……”他有些尷尬地衝老大爺點點頭。楊昭在一邊笑著看著他。
陳銘生轉過頭,低聲對楊昭說:“笑什麼?”
楊昭說:“笑你也管?”
陳銘生拉過她的手,臉上也帶著笑意,說:“你笑我我為什麼不能管。”
對面老大爺說:“小夫妻啊,哈哈。”
楊昭感覺到陳銘生的手微微一頓,她抬眼看他,挑著嘴角,說:“怎麼了?”
她的目光裡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