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蘭芷只出了一劍,但是就連西門吹雪都沒察覺她要出劍,當他察覺到時,蘭芷已經停下來了,周圍的陸小鳳和花滿樓他們都感覺到了那股劍勢,好像鋪天蓋地無處不在,又好像只如清風嫋嫋風過無痕,按理說那樣的劍勢和劍氣應該會毀了整個萬梅山莊!可是事實上,連腳下的小草都沒折斷半根!這樣的隨心所欲收放自如,簡直就像劍是蘭芷思維的一部分,叫它出鞘就出鞘,叫它停止就停止!
半晌,西門吹雪睜開眼睛:“我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蘭芷:“手中執劍,心中也要執劍。倘若你手中執劍,心中卻迷惘未明,那你永遠悟不了道。道,在心中。”
西門吹雪:“可你剛才說:道,無處不在。”
蘭芷:“所以要才你的心足夠強大啊。倘若你的心能囊括宇內,自成天地,萬物生靈就在你的心中,八荒六合無所遁形,那時你的心無處不在,你的道無處不在,你的心就是你的道,你的道,就是你的心。”
西門吹雪皺著眉,他很少有這樣的表情,可是他現在不僅這樣做了,還緊緊地繃著自己的下巴,他…仍舊不是很明白。
蘭芷:“呵呵,可能我不是像我師尊和師兄那樣是個好的引導者,不能給你很好的指引。不過,你也不必著急,我也是花了很久才明白師尊和師兄的教導,你可以慢慢領悟。只是,我並不建議你閉關,要想悟天地劍道,除非是遇到讓你悲痛不已的事使你頓悟,不然還是接近天地萬物比較好。”
西門吹雪:“你…又是因何執劍?”
蘭芷深吸一口氣,不知為何,她臉上淡然的表情幾乎模糊了她的面容:“當初,師尊教導我們十六字箴言:克己復禮,明辨本心,為義執劍,坦蕩無悔。師兄也告訴過我:手中執劍方能保護珍惜之人。哥哥也這樣說,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手中執劍,不過是為了不後悔而已。”說完蘭芷轉身離開了。
是啊,不後悔,當初選擇同哥哥一起分擔被封印的命運,不後悔;同哥哥度過那寂寞平淡但是有師尊和師兄的八年,不後悔;陪哥哥被關三年贖罪,不後悔;同哥哥一起下山,不後悔;同大家一起經歷的種種:採花賊、翻雲寨、江都之行、鐵柱觀、甘泉村、自閒山莊、秦始皇陵、海外瀛洲、還有…蓬萊之戰、到最後的東海海底,她都不後悔,也…永不後悔! 只是,好恨自己,好恨當初,無能為力的自己,好恨那個救不了哥哥的自己,好恨讓師尊和師兄傷心難過的自己……
花滿樓看著蘭芷的背影,神情莫測。
晚上,花滿樓來找蘭芷。
“賞月?”蘭芷瞪大眼睛看著花滿樓。
花滿樓:“雖然我看不到月華潔光,但是我能感覺到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溫柔,彷彿能披在人的身上一樣,所以,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西門吹雪在感悟劍道,至於陸小鳳,他在忙著和承影吵架鬥嘴,玩的高興。只能有勞蘭芷為我形容今晚的月色到底有多美了。”
蘭芷好笑的看著花滿樓:“你還用人家形容月色?我一直認為你自己就能感受到別人看不到的美景,那是用眼睛看不到的。”
花滿樓:“看來我這個藉口找的實在不好,不如直說我想邀你走走?”
蘭芷歪頭想了一下:“去哪兒?”
花滿樓也故意很認真想了一下的樣子,說道:“去莊外走走吧,我記得莊外有一片很美的花,雖生在野外,倒也別有一番自然閒趣。”
蘭芷點了點頭:“好。”
兩人向萬梅山莊的老管家打了聲招呼,就一起出去了,留下一把年紀的老管家心中的小人兒咬著手帕老淚縱橫:莊主啊,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啊,多好的姑娘啊,還和你有共同愛好,你說說你怎麼就不知道把握機會呢!難道你真要打一輩子的老光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