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曬私鹽者,就會受到極刑懲處。但即使如此,鹽的走私卻從來沒有止息過。趙互市監,你說,這是為何呢?”
趙竺禎盯著他,不答。蘇回挑起唇角,替他道:“你也曾是個商人,你當然清楚得很,一斗鹽賣出百錢,一趟運上百石就能吃進上千兩。刀口上掙來的錢就是不一樣,平常的青頭百姓可是想都不敢想。”
“如果一件事情,不值得人們為他拋卻身家性命,那是因為它的利潤還不夠豐厚;重利之下,就什麼顧慮都沒有了。官府的禁榷越嚴,私鹽的利潤就越高。這也就是為什麼朝廷明明對私鹽屢加禁榷,卻仍有那麼多鹽戶鹽販冒刑試險。”他彎下腰,放輕了聲音,對趙竺禎道,“這就是商人啊,趙互市監。趨利是我們的本性。但並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得到最大份的利益的,你不妨想想,這天下間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庸常之人有多少,難道還差你一人去做這種人嗎?這天下,膽大心雄無所畏懼之人又有多少?如果一個人敢求人所不敢求,那麼他得的也就是常人所不敢得的。我之所以找上你,就是因為我看得出來,你趙竺禎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
趙竺禎依舊沒有回應。但蘇回已經從他臉上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他笑了一下,直起身來,退後一步,道:“自然了,求的越多,所要擔的風險就會越大,這是不變的行規。究竟會如何,趙互市監心中一定有數。那麼,是要永遠維持現狀,以保證安逸優渥的生活,還是要放手一搏去謀你所求,我就把這進退之間的取捨放在你面前了,希望趙互市監仔細考慮考慮,蘇某言盡於此。告辭!”說完他轉身就走。這一抽身真實適時利落,一點遲疑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
就在蘇回將要邁出大門的同時,身後響起了趙竺禎的聲音:“且慢!”
蘇回順勢又停了下來。方才還是他有求於人,但顯然,此時已經主客換場了。可他不急。他回過身,峙立在原地等著趙竺禎的反應。
趙竺禎慢慢地從位子上站起,發出了一串沉沉的笑音。“蘇公子真是個人才!”
蘇回坦然淡笑,並不接話。
趙竺禎道:“聽上去我已經沒有理由不答應了。只是,我怎麼知道你從剛才開始不是在信口開河呢?如果你根本做不到你所承諾的,又怎麼算?”
蘇回道:“我們可以立契為據,這是當然的。為表誠意,契約可以待你看到任命狀書之後再生效。不管怎麼樣,趙互市監都不會是吃虧的那一方,你以為如何?”
趙竺禎沉吟不動。屋裡的銅壺滴答、滴答地往下漏水。
半晌,趙竺禎揮手招來一個侍女,“東西都撤下去。把府裡的幫閒叫出來,備上紙筆,我要擬兩份契書。”他回頭對蘇回道,“那就請蘇公子隨我入院詳談吧!”
蘇回笑道:“趙市監確為通透之人。”
“不敢當。都是蘇公子安排的一局好棋!”趙竺禎哼了一聲。他忽然臉色一變,獰笑起來,“從來沒有人敢那我做替死鬼。如果你不守信用,蘇回,我會打斷你的腿!”
蘇回面不改色,“放心,商人最講究的就是商譽了。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
“不過,先等一等。”趙竺禎忽然道。他抬起手來,長劍一指,指向了站在楹柱旁的女子。趙竺楨盯著她,對蘇回道:“這個女人,我也要了。”
蘇回淺淺一笑。“自然。全憑趙市監喜歡。”
“嗯。”趙竺禎走近幾步,用劍尖挑起對方的下巴,逼著她抬頭直視自己,揚聲道:“摘下面具。”
女子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趙竺禎眯起雙眼,手腕一轉,徑自用劍挑開了她的面具。她驚得朝後一跌,癱坐在地,露出面具後慘白的一張臉。鳳眼吊眉,模樣倒是上乘。
蘇回卻微微蹙起了眉。
玉官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