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我殺的,王妃要告,儘管去京兆尹衙門告狀。”方五郎手持弓箭大步流星地進了屋,冷冽的目光朝屋中眾人掃了一圈,那眸中竟閃著嗜血的光芒,汝南王妃心中駭然生出些懼意。
方六郎則像見了救命稻草似的撲過來,又驚又喜地道:“大哥,你可來了,她……她要害父親。”
汝 南王妃正欲狡辯,方五郎搶先道:“孟將軍和我說,家父落馬前曾與二叔有過爭執,他身中毒箭,二叔身邊的陌生女人嫌疑最大。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二叔被孟將軍 嚇走後,那女人竟然去了汝南王府。家母剛出門,王妃就帶著一群人闖進府來,還不顧六郎阻攔非要弄個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巫醫給父親治傷。種種異常,可由不得我 不多想。”
他心裡恨極,自不願意稱呼汝南王妃為姑姑。汝南王妃冷哼一聲,“五郎這是什麼意思?竟然紅口白牙地指責我要害了我大哥不成?”
方五郎笑笑,眸中依舊一片冰冷,“王妃嚴重了,這等大事我自然不敢胡說,已經吩咐下人去了京兆尹衙門報案。王妃若是不急,倒是可以在府裡等一等,一會兒衙門的人到了,也省得他們還要往王府裡再跑一趟。”
汝南王妃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去報案,臉上不由得微微色變,再朝院中掃了一眼,才發現方五郎赫然帶了不少人來,個個精壯無比。今兒左右是沒法善了了,再拖下去一會兒靜德長公主就要回來了,想想靜德的潑辣,汝南王妃心裡頭就有些犯怵。
“狗咬呂洞賓!既然你們不識抬舉,我也懶得再多費口舌。我們走。”汝南王妃狠狠剜了方家兄弟一眼,不甘心地拂袖而去。
方六郎怨恨地看著她們離開,忍不住道:“哥,就這麼放她們走了?”
“不然呢?她是汝南王妃,又是長輩,嘴裡還說著要幫父親治傷,我們能怎麼辦?真要把她扣下,一會兒宗正院就能找上門來。”靜德長公主能去跟汝南王妃打擂臺,就算拆了王府的大門,宗正院也不會說什麼,畢竟她們倆身份相當,而且還都是女人。可換了他和六郎就不行。
方五郎放下手裡的弓,緩緩踱至床邊,屈膝在床邊跪下,靜靜地打量床上人事不知的方駙馬。
方六郎抹了把臉,也在五郎身邊跪下,洗了洗鼻子,滿臉不解地道:“那個……女人,她是瘋了嗎?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大哥你剛剛還說二叔,難道父親身上的傷勢二叔弄的?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方五郎沒吭聲,他大概能猜到一些,但卻不能告訴六郎。
方五郎本性多疑,事實上,在好些年前他就已經懷疑過了。起初只是偶爾有人說起他和大皇子長得像,當時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他們是表兄弟,長得像並不奇怪,直到有一次他在方駙馬面前笑話般地提及此事,然後就看到了方駙馬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方五郎目光銳利、心思細膩,他敏感地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於是便忍不住開始暗暗地調查。剛開始他懷疑自己的父親,畢竟,在他看來,整個方家就屬他父親最為優秀出色,如果馮貴妃真的紅杏出牆,他父親的嫌疑也是最大。
那個時候他才十七八歲,是個現在的方六郎還要淘氣的紈絝,成天惹是生非,動不動就跟人打架。自從他發現了這個秘密後,整個人都變了。
他耐著性子每天跟蹤方駙馬,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猜測著他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的潛在意思,足足追查了有小半年,方五郎最後不得不承認,他父親是清白的。
至於馮貴妃出牆的物件到底是他那小白臉一般懦弱無能的二叔,還是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三叔,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直到今天,他的腦子裡才忽然閃出另一個之前從來沒有想過的念頭,以汝南王妃自私自利、自負自傲的性子,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