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株長相奇特,有著翠莖三葉,頂端還長著一個酒杯樣的葉窩兒,一團白氤不停地在葉窩裡沸騰繚繞,似幻似真。
陶寶瞬間叫出了它的名字:幻仙草。卻又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知道它的名字,它又什麼時候存在在自己神庭深處的。
武習勳則微微一愕,望著這株突然出現的奇特道草,一股難以言喻的危機感從心底湧了出來。
幻仙草葉窩兒裡的白氤緩緩地流動,越來越快,顏sè變幻莫測,最後滴溜溜地變成了一滴血珠子。
驀地,血珠子裂開,一道劍光從裡面綻放出來,無聲無息,卻令人望而生畏,遍體生寒。
劍光如虹,一劍飛來,在武習勳驚詫莫明的目光中,閃電般從他的道體正中劃過。
武習勳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感覺到疼痛,就發現自己的左眼與右眼正在飛快的別離,他眼中的世界也分成了左右兩面,顛倒而且充滿了血sè。
劍光消散。
血珠子砰地化成白sè氤氳,如真似幻地流動。
幻仙草輕輕一抖,倏然飛起,眨眼便飛回陶寶的道體神庭的天河深處。
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太突然了。
陶寶目瞪口呆地看著發生的一切,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下來。
‘譁——’道血噴流一地,血霧瀰漫,還帶著絲絲的生靈熱氣。
武習勳的道體被幻仙草一劍破開,分成了齊齊的兩半,五臟六腑,腸肚之類地淌了一地,簡直慘不忍睹。
一隻巨犀顫抖著四肢從屍體的神庭位置鑽了出來。恐懼地望著陶寶,口出人言道:“那、那是什麼?它、它竟然斬了我?”
陶寶撐起身子,淡淡地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巨犀不停地戰慄著,四蹄發軟,忽然跪地顫聲道:“求求你,別殺我。你想要什麼?道典、金珠、女人、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給你。”
陶寶愕然,想不到情況轉瞬之間,便天翻地覆,剛剛還殺氣騰騰的大道士轉眼就跪在自己的面前求饒。
悲涼之意忽然升起,自己與他非仇非恨,只不過受柴大良所邀來助拳罷了。歸根結底是為了一個‘利’字。‘利’字害人,差一點就害了自己,同時也害了眼前這位曾經風光無限的大道士。
“我想要的,我自己會去取。你身為大道士,還是請自尊吧。”陶寶淡聲說道。
武習勳道念一顫,忽生出無比的羞愧之sè。突然萬念俱滅,望著眼前的青年道人,緩緩地站了起來。
“你說的對,本道修道千年,享盡人間繁華,到了滅道之際,又豈能連點自尊都沒有。多謝道友提點成全。”
此刻武習勳道體被毀,道草陷在‘草鳴’綠焰之中不得而出。僅餘的巨犀道念雖可一戰,不過徒增一敗而已。再則,剛剛膽怯之下,求饒的話都說了出來,道念再非圓滿無暇。不戰,還留有一絲元氣,可以留待rì後的機緣,若是一意求生,反而逼迫陶寶動手,恐怕連最後一點道意都要消亡了。
巨犀兇目球顧四周,空蕩蕩的山腹裡,碎石殘壁,道血成河,最可笑的是自己的道血與柴大良的道血竟然緩緩地流淌在了一起,真是一份奇異的感覺。他幽幽嘆了口氣道:“這裡作我的滅道埋骨之所,……倒也不差,畢竟還在我青松道派之內。”
陶寶默不作聲,他受創嚴重,實際上已經無力再戰,不過有幻仙草在,他心中安妥許多。
一團綠焰不知何時從武習勳的道體屍身中飄了出來。陶寶生出微妙感應,登時一喜,原來弦刀草在武習勳突然被斬後,道靈大損,再也無法與紫須草、松中竹二草相抗,此刻已然奄奄一息。松中竹雖然同樣勢小,卻也不情願被紫須草吸盡道靈而亡,正與紫須草惡鬥。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