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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給他換藥包紮了傷口之後,他就坐在院子裡的樹蔭下一根接著一根吸菸,然後把菸蒂集中在一起,顯然是要一起銷燬的。

她搬了一個破木凳坐在一旁陪著他沉默,她以為他不吸菸呢,因為從昨晚到今天中午,他一直都沒有吸菸,這會兒吸菸的他眉頭微微蹙著,眼中的冰冷變得深邃暗沉,像有許多的愁緒縈繞心頭,許多的問題需要思考,想必這個人只在煩心或者思考問題的時候才會吸菸。

山中風向微轉,嗆人的煙味一股腦地撲向她鼻端,她最聞不得煙味,忍不住俯下身子咳了起來,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淡淡瞥她一眼,掐滅了手裡的菸頭扔到菸蒂堆裡,一把火燒了。

“你有著與同齡人不符的冷靜。”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得一時間忘記了咳嗽,想了半天還是辨不出他這句話是出於讚賞還是警惕。

他目光望著遠山,神情帶了幾分怡然:“你很好奇我為什麼躲在這裡吧。”

她低頭不語,他這樣的人怎麼看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她當然好奇,可是好奇歸好奇,卻並不想知道原因,有些時候,好奇心過強不是一件好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他卻自顧自地說下去:“我是我父親的私生子,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嫉妒我的存在,怕我跟他爭奪財產,設計陷害我和我的母親,害得我的母親舊疾復發病死了。我一怒之下和他大打出手,盛怒下紮了他一刀,我只紮在他的肋下,他還是死了,驗屍報告顯示他被捅了九刀,致命刀傷在心口,刀上只有我一個人的指紋,我百口莫辯。”

她驚恐地抬眼看他,眼中閃著審視的光。

他轉頭看她,竟勾唇笑了笑:“如果我想讓他死根本不需要我動手。”

她動了動唇,卻沒說出話來,他像似知道她想說什麼,挑了挑眉,像似終於感覺到她有幾許天真,眼中的笑意減了幾絲冷意:“你真以為警察都像警匪片裡演得那麼神勇無敵,可能他們有一天會為我翻案,可是那個時候我已經死了,我不怕死,不怕坐牢,可是我不能讓自己被冤死。”

她默然,的確,當今社會的冤案還少嗎?她想了想,問:“你有辦法救自己是嗎?”

他眼中閃過讚賞的光,轉開視線望向遠方:“我知道誰想害我,也知道他的目的,只是我還沒有證據,所以,我一直在等。”

她靜靜看著他冷峻的側面,發現這個人是一個很隱忍很有智慧很有能力的人,如果往正道發展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猶豫再猶豫還是問出口:“你是黑社會的人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淡淡的:“不算是。”

她扶額,這是什麼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不算是?

他像似知道她的疑慮,補充了一句:“出來混不欺負別人,也不能被別人欺負了。”

她隱隱覺得他這個私生子的生活過得並不怎麼好,甚至有些驚心動魄,他身上的那些傷就是很好的證明。

她覺得,她應該是相信他的,因為他沒有必要騙她,可是,如果他想讓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那為什麼不直接放了她,她真是摸不透他,怯怯看了看他:“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他手肘拄著膝蓋,用手託著下巴,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或許是太久沒和人聊天了。”

她心中一動,慢慢泛起一絲同情,這樣的日子,還不知道他要過多久呢?隨後暗暗罵了罵自己,同情他幹嘛?如今最該同情的是她自己好不好,倒八輩子黴了遇到這樣的事情,她的苦日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頭呢,還有時間同情別人,真是欠抽。

正在腹誹,傳來他低低的嗓音:“我叫阿澤。”

她愣了好一會兒,低低“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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